满。
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他费尽心机的争取,才有了上蔡此时的基业。而他那三个兄长却不需要任何危险,就能轻易得到荀少彧一心向往的一切。
这个中的差别,若非荀少彧心性磨练过人,怕是也会忍不住升起怨愤。
荀少彧慢悠悠的念叨着:“留给吾的时间,看来是真的不多了。”
这三个兄长的分量,可是与公子贺全然不同,公子贺哪怕是嫡子,但他年纪与荀少彧相仿,固然有着一身的绝顶天赋,却到底没有完全开拓出来,没有打到自身的极限,还不放在荀少彧的眼里。
而那三个兄长就截然不同了,先不提他们早就收揽了一批班底,还有他们各自的深厚背景。单凭着这些年他们暗地里积蓄下来的势力,就远不是公子贺所能比的了。
如今他们又有了一块自己的封邑,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般,威胁增加了何止数十倍,让荀少彧也不能再轻视这三个兄长的威胁。
常云光惊愕道:“主君的意思是?”
堂中的众僚属,还以为荀少彧是因为南阳动荡,而心忧吕国未来的局势。只是荀少彧突兀开口,其攻击性十足的话语,着实让所有僚属心头不由一动,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荀少彧眸子闪烁,道:“怎么,此时的南阳无暇他顾,周边一众大夫又群龙无首,吾作为国君之子,就不能相助一二?”
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壮大上蔡力量的好机会!
趁着此刻南阳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阻止上蔡的动作,只要他们干得干净利索,让南阳方面无话可说。他们未尝不能一口吞下南方数十家武功大夫,将渊水以下的万里疆域一并纳入掌中,一举成为吕国南方的实际主人。
就算是日后,南阳烨庭平息了共氏动乱,但面对已经吃下了‘大肥肉’,已然壮大起来的上蔡,最多只能训斥一番,而无法让上蔡吐出到手的好处。
一位僚属开口道:“主君,周边几家大夫,除了寥寥可数的硬骨头,其他的人都是可以轻易拿捏之辈。只要寻一能言善辩之高士,说服那些畏惧主君的大夫不过轻而易举,到时万里南方吕国舍君其谁。”
毕竟,有着硬骨头的武功大夫,除了寥寥可数的那几位,基本死在了蛮人入侵的大战上。而就是因为难啃的骨头少了,所以动兵压人就成了下策中的下策,还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故此,以势压人才是上策,不着一丝烟火气息,却又是近乎于无懈可击。
…………
五原邑,地处上蔡西南,是吕国南方大夫中,较为有势力的一位。
虽然五原封邑并不大,只有三四百里方圆的封土,但其中的黔首百姓都比较富裕,因此在吕国南方称得上小有名望的。
只是,经过了一场惨烈战火的洗礼,城高墙坚的五原城邑早已破败不堪。往日蛮人肆虐留下的交战痕迹,犹自留在五原这一片土地上。
五原大夫觥垣畴站在高大的邑墙上,俊朗的面庞上带着痛苦之色,看着下方神色麻木的百姓黔首,身旁几名精悍的兵卒左右侍候着。
“何至如此,百姓困顿,民生艰难啊!”
觥垣畴呆呆的看着眼前民生凋敝的城关,年过半百之年,身为第八代五原大夫的他。对于五原这一片土地的感情,是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亲眼看着本来兴盛的邑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被战乱的因素凋零至此,其中的感受滋味当真是一言难尽。
这是南方封邑的常态,在南方一众武功大夫中,除了荀少彧一个胜利者外,其他的武功大夫都是输家中的一员。
他们这些武功大夫的唯一区别,就只有输多输少而已。
蛮人劫掠了他们大部分的积累,而荀少彧又半路截胡,将蛮人的收获大半收入了囊中。
而失去了家族多年的积累,几个武功大夫就连生存都成了问题,一具兵器铠甲的保养就是不轻的负担,何况数百、上千具铠甲的负担着实不轻。
对于现在处境困顿的封邑大夫们而言,只要能挺过现在这个时候,以后的处境就能强上不少。
“主君,上蔡使者求见!”一名侍从上前,躬身对着觥垣畴说道。
觥垣畴微微一愣,念叨了一句:“上蔡使者,哪里来的上蔡……使者?”
一提到上蔡,觥垣畴本能的就有股怒气,但荀少彧势力强横之极,若非顾及南阳烨庭,以他这样的封邑大夫,恐怕要终日战战兢兢了。
“……”
觥垣畴闭目思量了一番,直觉告诉他,所谓的上蔡使者绝对是来者不善。
只是他也没有资格拒绝一位上大夫,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这份实力去拒绝。
“请……”
觥垣畴一挥衣袖,道:“请那个使者上来,不要怠慢了他。”
侍从低声应诺后,转身离去了片刻。
不一会儿,身旁跟着一位俊秀男子,亦步亦趋的踏上城邑。
这一位俊秀汉子身形挺拔,每一步的踏出都如尺子丈量了一般,带着分毫不差的规矩感。
俊秀男子道:“上蔡人氏伯臾,见过五原大夫。”
五原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伯臾,道:“都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