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骑兵,百悍卒,以一百人为一方阵,缓步而行之间,军势弥漫而起。 苍穹中雷鸣轰然,荀少彧矗立邑墙,一身黑色甲胄,眉目飞扬间自有一股威势。 他腰间配着朴刀,略带稚嫩的面庞中,带着冷然狷狂之意。 “这雷观之不善啊!” 荀少彧观望天穹,道道雷霆交错,似有杀机潜伏,眉宇微微蹙着。 主世界中诸般灵机活泼,三千大道显化于世。 似如神话中一般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便是主世界这般灵机活泼之故。 甚至有大贤大圣之辈,言出而法随,一举一动必带天象应和。 故而,每逢大事,天象必有征兆! 一如四月酷暑,五月大寒,六月飞雪,晴天霹雳之象,皆为天地征兆之一。 有着这般征兆临近,让荀少彧知道大战将至,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几名百将默然站于荀少彧身畔,神色肃穆萧杀。 蓦得,身畔一名百将,低声道:“主上,蛮人之势远甚于吾湯邑,蛮人三大首领皆是临近宗师的强人,如今邑中备务空虚,一旦让蛮人杀来,着实可忧可虑。” 这名百将是跟着荀少彧,从烨庭来到湯邑的大百将之一。可谓是荀少彧的家臣,故而对荀少彧以主称之。 倘若荀少彧身死,这百骑兵,也要跟着他一并陪葬。因为这些骑兵,已经都是荀少彧的家兵,可谓一言决之生死。 荀少彧扶着邑墙,道:“不用忧,也不用虑,该来的总会来。蛮人势强至斯,而蔡地积弱多时。两者一如石一如卵,蛮人如石,蔡地似卵。” “强弱悬殊,也不怪尔等心中忐忑。” “主上” 数名百将单膝触地,道:“主上,末将等人固然不畏死,然而心忧主上周全,不能尽心啊!” “还请主上速速暂离,末将等人誓死不失湯邑,誓不堕吕国声威。” 荀少彧哼了一声,道:“放心吧,蛮人破不得湯邑,这与蛮人而言,乃取死之道尔。” 吕国之势碾死区区蛮人,就似碾死几只蚂蚁臭虫一般。 固然,遍布数方大洲的蛮人强大,让诸多大诸侯束手无策。但只是局限一地一域的蛮人,又如何是吕国这般大诸侯的对手。 “况且,上阳先生已经动身,去拜访北、东、西三蔡之地,以期说动他们三家。荀少伤他们三个可不似吾根基浅薄,以他们三家的势力,必有宗师在侧。” 荀少彧眸子开阖间,略显峥嵘姿态。 “一旦他们三家出手,这蛮人攻势,自然就迎刃而解,用不着狼狈弃邑奔逃。” 荀少彧似乎极有自信,荀少伤这三家会有援兵一般。 固然荀少彧与荀少伤等人毫无干系,甚至还有些许不愉快。 但在大是大非,千夫所指之下,荀少彧自矜他们也不能作壁上观。 这就是荀少彧的一场豪赌,胜则蔡地安稳,败则自断根基。就看一看他们三家,是否如荀少彧所想,会拥兵来援了。 “报!” 一名斥候骑马飞奔,到了城邑下,一跃跳下马背。 这斥候身手矫健,看似武道不浅,直向邑墙而上。 到了邑墙,斥候面相荀少彧,单膝跪下,垂头喝道:“报!! “禀大夫,西南五十里之地,有蛮军出没。” 五十里路,寻常精锐急行军,能有一时半刻也就到了。但蛮人们身形高大,一步顶得上常人数十步。 五十里地的路程,在蛮人眼中已是尽在眼前。 荀少彧闻言,紧了紧手掌,笑道:“看吧,看吧,蛮子们这是耐不住,想要试试吾家兵锋利否?” 山崖溪谷间,数百头狼兽狂奔,其后上千巨汉,身上背着战斧厚盾,面露凶悍之色。 从江谲起兵,麾下战兵行进神速,竟然横跨数千里,已然临近蔡地。 这上千数蛮军,几乎皆有易筋煅骨的武力,有着一头莽牛力量,身形来去如风,百十里路眨眼即过。 如此力量,若不是考虑到高端战力的缺乏,甚至大可祸乱大半吕国。 江谲矗立于山崖之上,呼延明、楼介二人也站于身畔。 看着溪谷间,蛮军兵势高涨,江谲面露得色。 “两位老弟,有着咱们儿郎之势,咱何事不可为?” 他畅然大笑间的狷狂得意,似乎已经将蔡地攥在掌心一般。 仿佛已经人道气数加身,炼就大成蛮体,更进一步的证就,堪于纯血古蛮相类的圆满蛮体一般。 在这一股情绪下,迅速淹没了江谲的理智。他面上的得意之色,简直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 然而,呼延明却没有多少得色,反而蹙眉看着谷口,心虑颇深,喃喃自语:“谷口狭,山势险,这可真是个伏兵藏甲的好地方!” 说话间,心中那一股惊惧之意,几乎让呼延明,都抑制不住这涌来慌乱的心绪。 轰 一声惊雷,陡然划破苍穹! 幽蓝的雷光,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嗯?” 江谲心神一直为何,骤然一紧。 他看着幽幽的谷口,目光一定,却有不知为何,还有些小小的心慌意乱。 哞 一声低沉的牛哞声,沉沉的响起。 这一声牛哞,犹比之千斤之重。让江谲眸光一凝,脸色微微冷意浮现。 一丝很弱很弱的威胁感,让江谲的目光也渐渐危险起来。 踏 踏踏 千百步伐汇聚成一道回音,一名名甲士高举长弋,结成一方方军阵。 军势弥漫,化为一头大力莽牛真形,正在咆哮连连。 军兵们布着整齐有序的兵阵,长弋指向蛮人们,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化身为一台台绞肉机械,杀戮着蛮人的战兵。 呜呜呜!! 一个个号兵鼓着腮帮子,吹动牛皮号角。一名名骑兵屹立于方阵之前,刀出鞘、披重甲,跃跃欲试的看着前方。眸中散发着眸中火热,要将临近谷口的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