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南江水中。
江水翻滚,浪头拍打,卷没着清光点点。
“南江君啊!”
荀少彧嘿然一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几日以来,荀少彧固然懵懵懂懂,不知所谓。但也尽力结交了几个老鬼,凭着百多年养就的心机城府,这些老鬼虽狡诈非常,但也着实让荀少彧摸清了不少底细,知道了许多底层凡人,一辈子都不可知道的秘闻
固然,可能这些所谓的秘闻,在中上层的大户人家,不说人人皆知,也着实有不少人知道。
但荀少彧能从一游魂,区区几日间,知道这方世界的大概脉络,也是殊为难得。
这方世界有着金色位格,神道伟力显世镇压一切,其各路天神、地祗、鬼神、水神,频繁显身干涉人间诸事,这是一方神道大世。
诸般神祗交相辉映,于凡人的方方面面,都有着一丝映射。就连那一位,让王氏村民祭祀的南江君,都是一神格不低的水神。
荀少彧轻轻转身,不在观看祭祀南江君的祭礼,漫不经心的渡步于王家村中,穿过一间间老旧屋舍。
当然,王家村中的魂魄,不只是荀少彧一个。
在这灾乱丛生之时,乱民灾民何其之多,荀少彧只是走了不远的路,就见到不下于十数的游魂。
更有的游魂,前一刻生龙活虎,下一刻飞灰湮灭。
“七日魂灭啊”
荀少彧神态如常,看着这一个个游魂从身旁略过。
人死如灯灭,其魂魄出壳之后,在这阳气充沛的阳世,简直似是拿着炉火烘烤一般。
充满阴气的游魂,若是执意不进入冥土生存。基本上在经受过七日烈阳烘烤之后,本命魂气干枯,一如凡人精气神耗尽一般,一日日苦熬着,神形枯槁腐朽,最后化作一捧冥灰,沉淀入幽幽冥土。
“这是第五日耶!”
荀少彧目露沉凝,魂体愈发虚弱,看着身畔突兀化作冥灰的游魂,心头蓦然一沉。
这是他来到这方世界的第日,也是他成为游魂的第五日,距离七日魂灭之厄,只有紧紧两日了。
感受着魂体的愈发虚弱,以及周遭游魂,若有若无的垂涎,荀少彧面上一凛,心头危机感大盛。
魂寿虽有七日,但一旦入了冥土,有冥土浊煞护佑,便能再延一倍之数,有着一十四日。
只是冥土之地,为鬼神自留地,个中规矩森然,恍若一方方王朝一般,尊卑序列严苛,令许多大鬼望则生畏。
于是这方世界的一些大鬼们,既想要延长自身鬼寿,又着想不服天神管,不从地祗辖,就只有一条出路。
突然,一面容扭曲挣扎的中年游魂,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根根獠牙,神情苍白乏力的冲着荀少彧的后背而来。
荀少彧恍若不觉身后的变故,只是向着前方平淡的走着。
而沿路上的几个游魂,也都默不作声,甚至贪婪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摩拳擦掌一般。不乏蠢蠢欲动的,等待着中年游魂的胜果。
能让游魂延续鬼寿的,最裸的方法,就是不断吞噬着同类,篡得那七日鬼寿。
如此一来,一些强横的鬼王、鬼帝,甚至有着千载万载之寿,力量强横无边,堪比一些神君、天君、帝君之流的高位神祗。
这头中年游魂,就是一头不断吞吃魂魄,延续鬼寿的恶鬼,其鬼体凝炼,有了鬼术之能。
只见,这一头中年游魂的嘴巴,越张越大,几乎如同门板似的,猩红的舌头犹如蟒蛇吐信。
正常人腰身一般粗细的猩红舌头,带着淋漓口水,席卷着阵阵黑雾而来。
蓦得,荀少彧步伐停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找死”
荀少彧转身,直面冲来的恶鬼,淡淡的说了一句。
“呼”
徐徐的一呼一吸,胸口一收一缩,一缕纯白之极的气机,自他口中吐出。
轰
如若阳光烈日照射,又似血魄阳刚至烈。这一口纯白气机落于游魂身上,刹那间,游魂哀嚎不断,挣扎着魂躯,丝丝裂缝自魂躯浮现。
一点点白色火焰灼烧,不断焚灼着恶鬼的本命鬼气,让这一头游魂渐渐干瘪。
碰
魂躯似烂瓷器一般骤然崩坏,一片片碎片上燃着白焰,化作无数冥灰飘散开来。
荀少彧漠然的看着周匝游魂,眸子幽幽不见其底,冷冷笑了一声。看着那些游魂惊慌失措,甚至诚惶诚恐般,纷纷躲避着他的目光,荀少彧脸上冷意愈发厚重。
“一缕赤气,就换来这一击之力!”
然而,看似深沉的荀少彧,心头却暗自吐槽着。
由于为了探索世界道标,荀少彧积攒下来的源力,全部投入到石镜中,让石镜全部消耗一净。
可以说,荀少彧一来到这方世界,几乎一滴源力都没有。
若非,这几日以来,大越世界的源气,源源不断涌入石镜当中。让荀少彧不至于面对这方世界的险恶,而毫无一丝底气。
但荀少彧若非不得已之时,也是能少用源气,就少用一些的。
毕竟这不同世界的赤气,除非转化为液态源力,否则各自的转换比例,都不尽相同。就如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