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
阳光细碎,照入屋内,
陈设老旧,一尘不染!
“好酒,好酒啊!!”
方少君豁然起身,面带丝丝韵红,神情中赫然带着些许满足。
一夜大梦,初醒之际,只觉隐约唇齿之间,似有无数醇香涓涓流淌。让方少君不由沉迷于间,一并不可自拔。
“……便是琼浆玉酿,亦不过如此吧!”纵然方少君,非是贪杯好饮之人,但仍禁不住回味滋味,随即一声长长叹息。
细细回味良久,方少君起身下榻,呆呆看着屋内,一应的陈设摆件,一时大有索然乏味之感。
金碧辉煌,破败阑珊,似假似真,如梦如幻。
他畅然若失的,呢喃自语着:“一场大梦,真耶!假耶!梦耶!幻耶!”
经历了梦中繁华显赫,再看今时落魄,方少君心中慨然触动。
富贵尊荣,一如大梦几千秋!
方少君信手拔出佩剑,挽起一朵朵剑花,佩剑尖刃粗糙,剑鞘由着两薄铁皮包裹,外观简陋之极。
“也不知,吾何时能一展拳脚,便是从军戍边,为一三军马前之卒,亦是全了吾一身本事。”
方少君内家功夫极为纯厚,其内炼八段锦,早早炼就一道劲力,等闲三五人难近其身。
看着佩剑上的铁锈,方少君小心的抚摸的每一寸铁锈,轻轻弹指剑身,幽幽道:“宝剑蒙尘,谁之过矣!”
以往三十载,浑浑噩噩,得过一日且过一日。今朝却不知为何,让他的胸中自生一股心气。
…………
大越龙庭,甘泉宫!
一尊尊上位鬼神,携带淡淡赤芒,交杂神光湛湛。
一道道鬼气横空,八十万大越阴兵,旌旗招摇,军气似潮。一头黑虎之相,跃跃欲试,獠牙深藏,凝聚大军之势。
荀少彧端坐龙位,纯红气机交感,一手扶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气运之数,吾等已然尽了人事。就看那阳世子孙,争不争气,能否中兴大越!”
他神目如炬,见着龙庭龙脉,已是萎靡半数。
赤龙盘绕大越阴庭,真龙气象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跌落位格,削落龙气之数,化作一头赤蛟之相。
“陛下,皇孙殿下寄托龙庭大运,有一十三载帝王气数。就看着一十三载之后,大势能否颠覆。”一尊强横鬼神,着赤色甲胄,动静之间,虚空铮铮微鸣。
荀少彧眸光投注冥土深处,平静道:“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在此之前,也时候清肃那些‘上下其手’之辈了。”
荀少彧目光炯炯,腰间佩剑嗡嗡作响,其间缕缕赤气沉浮不定。
龙台诸帝,一尊尊烁烁神光,每一尊帝王,气象都迥然不同。
一尊尊高位鬼神,法袍淡淡红芒,波及周匝冥土。
轰——
轰——
无边冥土,无垠阴世,数十万甲兵混战不休!
一尊尊黑甲战兵,泛着恶浊黑气,乘着青铜战车,席卷无数波澜。
拓跋穆神情冷峻,一口天狼刃狰狞齐鸣,磅礴军气夹杂北魏龙气,一头苍狼法相狼爪一探。
轰——隆隆——
冥土阴浊之气,翻腾不休滚动。
一刹那间,即有数百、数千越甲,纷纷怒吼着,淹没于浊煞之中。
“哈哈哈……”
拓跋穆长啸不绝,挥动天狼刃,苍狼咆啸之形,一跃几千几万里。
一尊尊赤甲神兵,纵声咆哮,凝聚一头恶虎真形,虎啸一起,惊诧万万鬼众。
“拓跋老狗!!”
一尊百丈赤甲大将,踏步周匝颤动,挽动强弓似满月,弓身浮动山河巍峨之象。
轰——
箭音咆哮,化作一头旌牛之形,蹄间踩踏着火星,冲向拓跋穆。
拓跋穆手掌一伸,一只大手覆盖数百丈,当空狠狠落下,几似山岳一般,击碎一重重虚空。
阴世冥土,不似阳世一般,法网恢恢,规矩不移。
阴世之域无际无边,冥土广阔无涯,较比阳世天地,大了不知几许几多。
便是一方神龛,一处小庙,落入冥土之中,也会是一方宫宇,一处灵境。
因着冥土规则虚妄,法度松弛。于阳世只能撬动一根树枝,一块石头的力量。在冥土阴世,就能崩塌一方万丈高山,就能干涸一道滔滔江河。
百丈赤甲大将,看着旌牛之形,在拓跋穆手中,瞬息崩溃消逝,神容一抹平静,战弓横劈阴浊。
“区区……亡国亡种,苟延残喘之辈,也敢窥伺吾大越龙庭。”赤甲大将话语当中,不疾不徐,神态昂杨,握着的神弓,弓弦嗡鸣阵阵。
弓弦每一次颤动,都发雷音沉闷,轰碎数千黑甲鬼兵的魂魄。在这赤甲大将数语之间,弦鸣一十二声,震杀黑甲鬼兵数万之众。
拓跋穆冷笑,道:“哼……你们这些贱民,上数几代祖宗,哪一个不是我拓跋氏的鹰犬走狗。任打,任杀,都随吾拓跋氏一念。”
“走狗反噬,鹰犬背主,该杀!”
两尊高位鬼神,交手数十、上百下,动摇万里冥域疆土,数以十万计的鬼兵,在两尊大鬼神的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