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痛在生离,终于死别,真的能终了吗?”夏侯渊突然说了一句,未喝几口的千年佳酿仰头灌下,仿佛他喝的不是佳酿,而是别的东西,和这佳酿一样,保存了上千年的东西,伴随他躺了千年的东西。
泠栀猜到他这是触景生情了。
她大哥作为鬼王,早该是个死人了,却又和活人没区别,生离死别他一样不少,爱他的和他爱的都离开了,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也怪这人设,假如大哥不是个深情的,而是一心独霸天下的霸主,完全不用担心这种烦恼了。
看来她以后一定要多带大哥搞搞事,有事情做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念故人,征服星辰大海,才是他们该做的。
泠栀暗戳戳在心里开始计划,他们兄弟俩要怎么搞事业,如何打江山。
完全没想起来,其实她是个可以和男主有感情戏的女主。
泠栀计划之际,夏侯渊正看着她,眼神有些许奇怪,像是要对她说什么。
泠栀问道:“怎么了?”
夏侯渊顿了顿,改换上笑容,“只是奇怪,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伤春悲秋了。”
“看你难受,就不问喽,不过你要是想有个靠的肩膀,我还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下下滴。”泠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很大方地往夏侯渊那边挪了挪。
夏侯渊打趣道:“就你这小身板,要靠也该是你靠我。”夏侯渊拍拍自己宽阔的肩膀,“大哥今天大方,给你靠。”
泠栀像只树懒扒在人家胳膊上,“我大哥的肩膀,我多稀罕啊。”
泠栀靠着,毛茸茸的小碎毛不安分地扫夏侯渊的脖颈。
“我倒是想你问了。”夏侯渊这话不在开玩笑,说完又灌了些酒。
泠栀眯着眼,不得不说,这个肩膀是她靠过最舒服的肩膀之一,高度软硬都正好适合,她太喜欢,以至于都没注意听夏侯渊小声说给他自己听的那句话。
小院里的普通人看不见鬼,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直觉会感觉离去的人还在身边。
那鬼哭泣却没有眼泪,抱了抱一家子,然后他的身后便渐渐出现了那道略显熟悉的光,属于黄泉道的光芒。
鬼魂告别家人,走上黄泉道,渐行渐远。
黄泉道的入口在泠栀这边看来是侧面的,路口那,隐隐约约可见那个白衣冠帽的影子。
“那位叫白无常的大哥,似乎很喜欢在黄泉道路口晃悠啊,他是守门的吗?”泠栀提出一个她都觉得搞笑的问题,但白无常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位辛勤工作的守门大爷。
那些人间话本神话里的白无常,在地府不是什么大佬级的鬼吗?
白无常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泠栀的话,白无血色的脸转过来正对这边,黑瞳也在看着泠栀。
“这么远都能听到?这位守门大哥耳还真听八方。”
泠栀感慨一句,白无常那双黑瞳越发严肃看着泠栀。
“大哥,白无常能听懂咱们说话吗?”
夏侯渊对地府的工作鬼是实打实的嫌弃,“地府的鬼虽然无能,但听人话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远处的白无常脸都阴沉了,大袖一挥,关闭了黄泉道。
“说的好好的,生什么气啊,话说,是不是所有鬼魂都会去到地府。”
“人死后,鬼魂与人间的联系便只有它们的执念,或是想多和家人相处一段时间,或是亲眼看仇人绳之以法,又或是像何珊珊那样为了手刃仇人而变成厉鬼的,无论是哪种,只有将其执念消除了,投胎必经的奈何桥才能承载下它们,否则它们无法走过奈何桥,只能被轮回飓风卷回地府等待。
人世间的道门存在的意义除了和我这种恶鬼作对,还有一部分责任就是帮地府解决这些没法过奈何桥的鬼的执念,好心的还会帮孤魂野鬼超度。”
夏侯渊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泠栀,泠栀的眼神也是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
北山村因为有镇魔泉才使得含冤死去的鬼魂被镇压在村子里,地府收不到被镇压的鬼,自然不会发现鬼魂携带的彼岸花的怪异之处。
而鬼魂无法走出村子,道门的人不去那个偏僻山村根本发现不了,这么多的巧合才导致了北山村死了许多人都没有任何痕迹。
那么被骗到其它地方的人呢,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合吧?
而且,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鬼修是怎么收集这些灵魂的呢?
鬼修要的是灵魂,他既不是亲自动手,做的规模又不小,为什么除了北山村之外的地方的鬼魂没有惊动人鬼两界呢?
除非那鬼修时时刻刻都跟着每一个被卖出去的女人,才能在她们死亡的时候及时收取灵魂,避免了她们的灵魂被地府收去或者积攒怨气成为怨灵或厉鬼。
可是,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必定有很多的鬼修同时参与,若是这样,排除了道门真的昏庸眼瞎察觉不到有这么多鬼修存在的可能,一切又都说不通了。
还有一点让泠栀想不通,如果背后的鬼修真的时刻跟着每个被卖出去的女人,等着她们死了再收取灵魂,那为什么鬼修没有发现北山村有镇魔泉,还没有注意到被他们卖过去的何珊珊变成了厉鬼,她在村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