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带着云五,匆匆来到正殿。
本以为这个时辰元黎多半已经歇下,不料正殿里灯火通明,气氛凝肃,院中进进出出的皆是全幅武甲的军中将领。
看样子,元黎是有公务要处理。
但云泱顾不了那么多了,云泱直接找到严璟,道:“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见殿下。”
严璟意外兼犯难。
意外的是这小世子竟然这么快就听到消息赶来了。
犯难的是,如今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殿下还在和诸位将军商量下一步对策。这小世子身份敏感,纵然贵为太子妃,也万不能这时候找殿下说情。
好歹缓一缓。
严璟委婉:“殿下的确有十分紧急的公务要处理,太子妃是何事,如果不是十分紧急,可否等到明日?”
云泱立刻:“紧急,十分紧急,等不到明日。”
严璟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片刻,道:“行,那太子妃可否先告知奴才是何事,奴才先进去问问殿下……”
少年果断一摆手:“不必那么麻烦,你直接带我进去。”
“啊这,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误了国家大事,你担得起责任么。”
严璟被堵得哑口无言。
云泱已急得越过他,直接往殿内行去。
严璟暗道大事不妙,连忙跟上。
殿内坐满人影,有东宫僚属,有军中将领,正激烈争论着什么,元黎则面容冷峻的端坐在主位后,听众人说话。
“殿下,太子妃求见!”
严璟扯着嗓子颤颤喊了一声,几乎同时,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云泱披着斗篷走了进来。
众人愕然,齐刷刷望向门口少年。
因走得急,少年面颊红扑扑的,进殿后,四下一搜寻,视线很快锁定主位上的元黎。
“我有事和你说。”
云泱急切的望向元黎,乌眸漆黑,羽睫轻卷如羽。
“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先出去?”
元黎神色古怪,皱眉看向严璟。
严璟心虚的低下头。
元黎目光倏一沉。
是谁将消息走漏给这小东西的?
“你的事,待会儿再说。”
他尽量克制着道。
云泱最怕他这样,更加着急道:“不行,我必须现在就和你说,这事,真的很重要
。”
一人忽不悦插嘴:“太子妃的家事再重要,难道还能比得上国事?”
云泱莫名其妙,正要回敬两句,就听旁边一名武将附和:“没错。朔月使团在大靖境内遇刺,长胜王府两位公子护送不利是事实,如今两国战事胶着,朔月还不知要如何利用此事向大靖发难。久闻长胜王治军甚严,莫非太子妃要让殿下因私情而罔顾国法家法么?”
云泱脑中轰得一声,一片空白。
好久,才反应过来,怔怔道:“朔月使团……遇刺?”
“是啊。”
起初说话的僚属冷笑一声:“幸而那二王子机敏,怕途中遇到危险,一直让一个侍卫戴着面具代替他坐在马车里,才没酿成大祸。否则,云海云泽二人可就不止下狱待查那么简单了。”
见云泱咬牙不说话。
那人继续冷笑:“太子妃急匆匆的赶来,难道不是要为自己的两位兄长向殿下求情?太子妃总不会说,自己还不知道此事吧?”
四周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犹如刀子般刮擦在面上。
云泱深吸口气,迅速镇定下来。
摇头:“我的确不知,我来找殿下,是为了旁事。”
少年抬头,掷地有声道:“我父兄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皆忠勇之士。若此事真是我两位兄长过失,他们不会逃避责任,若另有隐情,我相信,殿下也绝不会寒忠臣之心。我问心无愧,何须私下向殿下求情。”
少年说完,便不卑不亢的转身而去。
殿中人面面相觑,神色不一。
元黎沉眸,若有所思。
虽在殿中放了大话,出了殿,云泱便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阶下。
云五吓了一跳,闪身过去扶住小主人。
“小世子腿还伤着,不可急走,让属下背小世子回去吧。”
云泱摇头,坚持自己走。
刚到东晞阁门口,就撞上了匆匆返回的云九和云十。
两人神色焦急,要禀报,云泱抿了下唇角,捏紧拳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情绪低落,都没再说话。
还是周破虏负袖走过来,责怪云五云六:“外面冷,还不快带小世子回屋休息,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回了屋,云泱抱膝坐在椅子里发呆,周破虏命
云九云十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问:“那些刺客呢?可抓到活口?”
云九摇头:“我们到时,京兆府的兵马已在清理现场,呼延玉衡一行亦被礼部的人接到驿馆休息。”
周破虏认命跺脚:“终究是晚了!”
云十愤然:“这分明是他们朔月国内部的互相残杀,岂能让两位公子背锅!属下听说,都是那群朔月使臣当着礼部官员大闹,指责二公子与四公子护卫不周,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