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立刻蹿了出来。
云泱脸色又一变。
这条臭蛇,不是已经被小秦琼给撕扯成好几段了么,怎么又活了过来。
可恶。
云泱定睛细看,才发现那蛇身看着是完整一条,柔软的躯体上却有明显缝补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用某种仿佛接到一起的。
紫蛇显然还记得上次山洞里的“断尾”之仇,一见云泱,立刻愤怒的昂起蛇头,张大蛇口,露出一口森然毒牙。
紫袍人一面轻柔抚摸蛇头,一面打量着斜对面的少年,悠然启唇:“紫郎君正生你的气,你若是不肯乖乖听话,本座怕也护不了你。”
云泱忍着战栗,轻哼:“我才不怕这条臭蛇,有本事,你让它过来。”
紫袍人动作一顿,不料别了几日,这小东西越来越聪明越来越不好骗了,忽道:“跟着本座,有什么不好,你真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毁在这个地方?还是——为了他?”
“什么他?”
“自然是这座东宫的主人,长胜王府的仇人。”
云泱咬牙,眉毛一扬:“是又如何,他英俊潇洒,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紫袍人神色阴鸷了一瞬。
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那只正咕噜噜冒着热气的药锅,笑道:“你也不必拿这话诓本座,长胜王府和东宫是什么关系,还须本座提醒你么。以后他若真有机会登临那九五至尊之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长胜王府。何况……你与他说过,你与本座的关系么?”
这显然刺激到了少年神经。
云泱愤然睁大眼。
“你不要胡说,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紫袍人笑意更浓。
“你嘴硬
没关系——央央。”
这两字犹如魔咒,一下将云泱定住。
云泱用力咬住牙,身体颤抖,说不出话。
紫袍人低低笑了声。
“大靖的这位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如今娶你,不过是还没有能力与皇帝抗衡。一旦他知道你我关系,你说,他会不会感谢本座给他递上这把——可以彻底铲除长胜王府的刀。”
“若他知道,本座今日针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他又会如何想。”
“呼——”
一缕风,毫无预兆的破窗而入。
一白一黑两条肥虫,拼力蠕动着身躯,从窗洞上爬了过来。
外面的风声与人语声终于再度清晰的显露出来。
云泱大喊一声:“云六!”
紫袍人微微变色,眼睛一眯,落在那两条肥虫上,小黑小白一触及他的目光,立刻怂怂的缩成一团,装死。
房间外已有衣袂翻飞声传来。
紫袍人情知今日又被这小东西坑了把,略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本座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本座听不到想要的答案,本座……可不会顾及往日情面了。”
云六破门而入,就看到紧贴在墙角,小兽般盯着窗外的云泱。
“世子!”
云六一惊,急问:“到底怎么了?”
“没事。”
云泱狠狠咬了下牙,沉着脸盯着地面,捏紧拳头。
心里把某个家伙杀了千百遍。
云六警惕的奔到窗前看了眼,除了一片随风摆动的花木,并不见其他异常,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听小世子刚才喊他的语气,分明是遇到了什么危急情况,怎么突然又没事了呢。
而且,他离开时,小世子明明坐在火炉前盯着药的。
云六揣测的功夫,云泱已经抿起嘴角,坐回到了火炉边,恶狠狠盯着炉腹内跳动的火苗。
——
云泱心事重重的端着药到正殿时,杨长水正与元黎坐在棋盘后对弈。
他是个粗人,本不懂这些文人的玩意儿,但这两年与徒儿相处下来,倒是学了不少招式,偶尔也能与元黎对上几局。
“泱儿过来了。”
杨长水热情的把云泱
叫到身边,与元黎道:“今日你可要好好感谢泱儿,这碗固气汤,多亏泱儿亲自替为师盯着,才能顺利熬成。”
元黎神色略古怪。
云泱则心不在焉。
这时,严璟忽在外禀道:“殿下,宫里有旨意传来。”
三人皆有些意外。
元黎整衣起身,罗公公已带着圣旨进来了。
“只是口谕,殿下和太子妃就不必行礼了。”
罗公公看起来喜忧参半。
元黎问:“出了何事?”
罗公公道:“是朔月国那边,忽然递了降书,说三日后,要派二皇子尉迟玉衡入帝京,商议和谈事宜。陛下的意思,是让殿下负责此次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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