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缕细微风声划过耳畔。
紫袍人伸指夹住袭来的一根银针,嘴角一弯,道:“这么久不见,小世子还是这般调皮。”
他声音阴阴柔柔的,带着些雌雄莫辨的味道。
“嗖嗖。”
又两根银针接踵而至。
紫袍人悉数接了,放下空空如也的床帐,转过头,笑吟吟打量着躲在门后的少年,紫眸里异光流转,写满贪恋。
云泱警惕瞅他,道:“你要敢过来,我让小黑咬死你。”
紫袍人丝毫不惧,反而含笑一步步逼近,紫裳擦过地面发出沙沙轻响。“那只小肉虫早被世子养的好吃懒动,哪里还会咬人呢。何况……这虫还是世子从我这里偷的,便是给它一百个胆子,他怕也不敢反咬旧主。”
“我说能咬就能咬,我警告你,你要再敢过来,我真让它咬你了。”
“好呀。”
紫袍人轻笑着,转瞬已逼至眼前,将少年彻彻底底笼在阴影中。他抚弄着指上的蛇形扳指,不知使了什么关窍,那扳指里赫然蹿出一条通体泛紫的小蛇。
紫蛇一嗅到少年身上气息,立刻兴奋昂起蛇头,吐出好长一段蛇信子,饥渴难耐的欲舔舐少年颈部。
“那就试试,到底是你的小肉虫厉害,还是本座的紫郎君厉害。”
云泱紧贴在墙上,身体紧紧绷起,手指习惯性伸进福袋,却发现里面两只肉虫如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对他的召唤毫无反应。可恶,云泱暗骂这两只懒货没出息,狠狠一咬牙,道:“城里那些命案,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紫袍人温柔的抚着蛇头。
“他欺负你,本座帮你欺负回去,不好么。”
云泱故意红了红眼圈,委屈道:“你分明也在欺负我。”
“本座何时欺负你了?”
“你明知道我怕蛇,还用你的臭蛇来吓我!”
少年羽睫上迅速挂起一串晶莹水色。
“好,是本座错了。”
紫袍人拨动扳指,紫蛇倒真消失不见。
云泱还是吸着鼻子道:“他欺负我,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父王母妃也不管我,我真是可怜死了。”
“那就跟本座走吧。”
紫
袍人声音更温柔,紫眸内的妖艳异光仿佛要融为一滩水。“你如此佳的资质,合该拜本座为师,与本座进行双修之法,而不是为了父母的愚忠在此耽误一生。你也瞧见了,太子根本不爱你,他心里只有他的心上人。日后,本座带你称霸武林,保证这世上再无一人能欺侮你。”
“呜……可我是太子妃,我要是跟你跑了,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父王母妃和兄长怎么办?”
“这有何难,只要你肯跟本座走,本座功力大涨后,定会带朔月骑兵直捣大靖,到时天下都是本座的,谁还能灭你的门?”
“可你那点破兵都已经被我父王打得落花流水,哪里还有兵马攻打大靖,我才不信你,你就是想骗我跟你走。到时候我就是你刀板上的大肥鱼,要生要死都是你说了算,哪里还有资格跟你谈条件。说不准,你还会用我的性命去要挟我父王母妃,我才不干这种蠢事呢。”
“本座从不打诳言,你也不用想着从本座这里套话,今日月色皎然,正宜双修,无论你愿不愿意,本座都要带你的走的。”
云泱哭声顿止,红着眼睛抬头,道:“那我也不能穿着喜服跟你跑,你等着,先容我换身衣裳去。”
紫袍人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什么,笑道:“好。”
云泱从箱笼里翻出一套浅绿纱袍,磨磨蹭蹭走到屏风后,开始解喜服的带子。紫袍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透过屏风贪婪凝视少年印于上的剪影。
云泱心不在焉的脱掉喜服,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倏地用力将屏风狠狠一推,冲里面浴室喝道:“杀了他,我把妹妹嫁你!”
紫袍人看得出神,猝不及防被屏风砸了个正着。等反应过来,一柄寒刀已裹挟着浓厚杀气迎面劈来,直接割掉他紫袍一角。
一个身形高大头戴斗笠的人影纵身落到室中,恶狠狠盯着紫袍人。
紫袍人嗤笑着骂了句蠢货,挥袖挡过这一刀,情知真打斗下去必将惊动东宫护卫,只盯了此刻多半正躲在浴室里看好戏的狡黠少年一眼,便冷冷一抚扳指,纵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云泱的确是躲在浴室里,竖着耳朵偷偷听动静。察觉到紫袍人已离开,立刻道:“你也走
!”
“不行。”
握刀的斗笠男子目光瞬如鹰隼:“你答应过我,要把郡主嫁我的。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云泱熟知此憨牛性子,眼睛迅速一转,已有了主意,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如何见你。不如这样,我先把婚书给你立下,等日后你取了呼延项英人头,送来与我做聘礼,我便挑个吉日将她嫁你。”
男子警惕:“婚书?”
“是啊。我们大靖嫁女,都需三媒六聘,有婚书作保,怎么,难道你还想带舍妹私奔,让她无名无份的跟你一辈子?哼,若是这样,一切免谈,今日我就算与你鱼死网破,也绝不会将舍妹嫁给你这样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