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走漏出去,是杀头的重罪。而息月一旦被标记,体内就会混入标记者纯阳的信香,如果再被第二个纯阳标记,两股纯阳信香掐架,会有性命之危。这也意味着,除非那纯阳暴死,契约自动解除,否则小世子这一辈子都要受其祸害。
王爷王妃大怒,几乎查遍了北境军中所有纯阳,都没能将人给揪出来。王爷回府后气得直接拔剑劈了院中一棵老槐树,放言日后无论用何办法,也要亲手劈了那张狂竖子。
原本息月在十七岁之后会完成一次分化,之后信香显露,每月都会有固定潮期,必须要信香相合的“纯阳”才能纾解。小世子生辰在腊月,原本应该今年年末才进行分化的,就因那登徒子的孟浪行为,被提前牵引出信香,提早一年完成了分化。
分化即意味着潮期的到来。
那个标记了小世子的登徒子至今仍无下落,小世子起初潮期来时,只能硬扛,回回都要吃好大苦头。后来王妃实在不忍心,又找江湖朋友从西域一位名医那里重金讨得一种药丸,只要每月按时服用,就能抑制体内信香发散,阻止潮期到来。小世子服用后果然有效,这一年来从未出现过差错。
据王府门口摆摊的算命先生说,小世子十七岁上还有一道大劫。
若挺过去了,这一辈子便是吉祥长寿,无灾无厄,若挺不过去,可能还会丢命。
王妃因此从今年开春起,就让人拘着小世子,不许小世子随便出府,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圣上会突然下旨为小世子赐婚。
赐婚对象还是和长胜王府有仇的东宫。
这可不就是小世子的劫数么。
王妃不是没想到设法推掉这桩婚。
但此次王爷王妃大败朔月国,在百姓中声望大涨,很多边境百姓甚至自发的为王爷王妃立起生祠,争相焚香祭拜。兼之北境军跟随王爷多年,几乎唯长胜王府命令是从,不久前,朝中一些人便以这两点为把柄,参王爷拥兵自重,目无王法,虽然最后主事的御史被陛下痛斥革职,但王爷王妃收到消息时,神色都很凝重,王妃将原本请陈陛下取消小世子与东宫赐婚的奏章也压了下来。
自古武将最忌功高震主。
一旦陛下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此次赐婚将不仅是简单的赐婚,更是隐含了要将小世子安在帝京为质的意思。如果长胜王府一味抗旨,只会坐实拥兵自重目无王法的罪名。
坊间还传闻太子与圣上不合已久,圣上有废掉太子,改立大皇子元樾为储的打算,若是真的,那这次陛下把小世子指婚给太子,哪里是奖励功臣,分明就是借东宫之手牵制长胜王府。一石二鸟,帝王心术,端是令人不寒而栗。何况小世子自小身体还不好,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病秧子,虽有些小机灵,哪里是东宫那位的对手。
王爷王妃赌不起,长胜王府上下几百口人赌不起,就……只能委屈小世子了。
王妃不放心小世子孤身一人进京,无依无靠的,才特意将他这个副将从王爷身边抽调出来,随御车一道南下,好护小世子周全。
因为身负重任,这一路,他都和小世子同住一车,几乎是一日十二个时辰盯着小世子,生怕小世子出点什么差池。
还好,总算平平安安到帝京了。
“知道了,伯伯,你每天都在我耳朵边唠叨一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云泱拿起一块冰镇西瓜,塞到了周破虏嘴里。
周破虏乐呵呵嚼着吃了,道:“还挺好吃。”
两人将一整盘冰镇西瓜分食而尽,云泱擦干净手,眼睛又一转,问:“伯伯,东西可交到那人手里了?”
“小世子是说那封密信?”周破虏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耳目,方迟疑道:“发是发出去了,只是,小世子真的打算现在就
动手?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云泱哼道:“他从北境一路跟到这里,却并不接近我,显然另有所图。父王好不容易将朔月骑兵击退,断不能给他们任何浑水摸鱼或喘息的机会。”
“这……”
周破虏顾忌着小世子的安全问题,提议道:“要不还是交给云九云十他们去做吧。”
“那不成,他们俩没和那家伙交过手,根本不熟悉那家伙的习性,干不成的。”
“那意思是,只能小世子亲自出马?”
云泱点头:“伯伯也不想父王母妃和北境军再陷险境罢?”
周破虏斟酌片刻,只能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很快,周破虏去而复返,将一件青色女子衣裙捧到云泱面前,道:“现买是来不及了,属下先从海棠那丫头那儿借了件,说是王妃去岁赏赐的,款式老了些,世子试试看尺寸合不合适。”
云泱点头,从榻上跳下来,轻车熟路的把衣裙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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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东宫主殿,气氛则格外凝重紧张。
太子元黎白衣玉冠,神色阴沉的坐在案后,大半张俊脸埋在阴影里,只露半边剑眉与斜飞的凤目在外,额角与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瞳孔比平日大一些涣散一些,闪烁着诡异的红色。
东宫侍卫首领丛英领着十多个容貌秀丽的少年进来,命他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