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珍兜里装了钱,不过想了一想,又装了两个纸包在兜里,这个纸包里装的是红糖。
这是干妈临走的时候,给她分出来装的红糖。
一包里面只有一两,可是这东西在村儿里应该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有时候钱不一定能打动别人,可是这种东西肯定会打动很多人。
刘雪梅不知道冯慧珍给兜里装了两包是啥,不过她倒是装了点儿钱和粮票。
两个人相跟着直奔村里。
去服务社买东西的事情,现在提不上日程。
他们总得现在把家里安顿好,起码起火做饭,大家得吃顿饭吧。
不然总得饿死。
昨天晚上没吃饭,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今天要是在吃不上饭,那真得饿出个好歹。
到了村里也不是都上工,上工的都是壮劳力,孩子和老人还留在村里。
冯慧珍问了迎面而来的那个老太太。
“大娘,请问一下,咱村里谁家能找到席子,箩筐什么的?”
实在是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有可能,冯慧珍自己都能把席子编了,箩筐编了,但是现在不可能办到。
张嘴也没敢说买,怕被抓到把柄。
老太太一听这话,打量他们两人一眼笑道。
“你们是新来的女知青吧?来来来,我家就有席子,有箩筐,有好多你们都能用上的东西,你们来瞅瞅。”
老太太颠着一双小脚看的人,心里跟着她走路颤颤巍巍。
老太太把他们领进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补丁衣衫,瘦瘦小小,正在那里喂鸡。
看到也就两只鸡。
小姑娘见到陌生人,显然有点儿认生,面红耳赤地躲在了老太太身后。
“拉弟,快别在这里待着。赶紧的去把咱家屋门打开,你这两个姨过来想要点儿东西。”
老太太随意地扒拉一下跟在身后的小丫头,小丫头急忙跑了过去,打开了侧面的那扇门。
“你们看看我们家这席子,在村儿里那可是首屈一指。谁家编的席子都没有我儿媳妇编得好。”
冯慧珍走进去,靠墙放着两张席子,席子的确不错,编得很密实。
靠墙还放着三四个笸箩,还有篮子,背篓什么的。
冯慧珍挑了挑,拿了两个笸箩,还有一个篮子,外加四个背篓。
老太太眼神亮了亮。
“闺女呀,你是个会过日子的,这背篓绝对用得上,你看我们家编的背篓,又高又大,里面能放猪草,摘野菜,能放不少东西。
出个门儿什么的,这也是必备的。”
老太太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女知青,显然是等着两个女知青出价。
生产队里可没有来钱的路子。
“大娘,这席子还有篮子,背篓一共多少钱?您给我算一算。”
冯慧珍压低了声音,这年月彼此之间用钱做交易可是很招人忌讳的事情。
万一隔壁的邻居眼红,拿这个事情说事儿,那还真容易出事。
“闺女啥钱不钱的?你们拿回去用吧。咱村儿里不实行用钱,被人抓住了,我们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突然垫高了脚,瞅了一眼隔壁,扬着嗓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声音抬高了八度。
冯慧珍扭头看过去,果然还有一个老太太,正隔着围墙瞅着他们。
被老太太这一句话说得脸色不虞,扭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进了屋里。
“嘁!”
冯慧珍笑了笑。
老太太看着对门儿的老太太进了屋里,才压低声音说。
“闺女,钱不钱的就别说了,咱们这里钱不顶用,有钱也买不下东西。你要不然拿东西跟我换,这样说出去也好听。”
“老太太,换也行。大娘,我手头有两包红糖,二两的红糖,您觉得合适吗?”
冯慧珍大概算了一下,红糖要糖票,一般村儿里人根本买不到红糖这个东西。
一般都是家里的金贵东西,价值方面来说也是很高的。
要是单把手里的东西拎出来算价格的话,肯定要比红糖的价值高,可是架不住现在买不到东西。
红糖这东西,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么一比较,反而红糖的价值要高。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闺女啊,够够,绝对够了。”
眼巴巴地瞅着冯慧珍,冯慧珍从兜里掏出两个纸包,塞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用手捏了捏,掂量掂量分量应该是差不离。
打开一个纸包,看到里面颜色纯正的红糖,捏了一点点在嘴里尝了尝,不由得笑开了花。
急忙把纸包折叠得严严实实,然后把纸包放进了屋里。
顺手还拿了两把扫帚出来,这都是村民们自己在地里割了野草扎出来的扫把,又结实又耐用。
“闺女,这两个扫把也送给你。以后你要是再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我姓高,我家儿子叫高老实,你一说高老实他娘他们就知道。”
老太太的态度,比刚才热情了100倍。
冯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