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夫人畏罪自尽,按理来说此事是要交给大理寺去查的。
谋害临相,陷害帝师,可不是小罪。
但事情还是被公仪谌压了下来,是临相亲自向公仪谌求的情,对外宣称临夫人暴毙身亡,葬在了临家祠堂里。
;这数十年来,澜清不在家中,府中内外全靠她一人支撑起来。这事是她一时糊涂,看在这些年她为临家所做的一切份上,在她死后还是留个体面吧。
临相声音虚弱的说道,到底年岁大了,经历这么多变故,原本仅有的几根乌发全部白了。恩师暮年哀求,公仪谌哪里能拒绝。
;老相爷倒是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从临家回来之后,公仪谌便听到小姑娘小声的嘀咕,挑眉道:;你看起来很怕相爷?
锦离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嗯’了一声,忍不住的告状道:;当日在烟雨岚虚的时候,你是没瞧见他对我有多凶!
她还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呢,便被临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剔,如今……
锦离瞧着眼前霁月清风的帝师大人,现在她可是堂而皇之的对他得意门生登堂入室,依照临相那性格,还不知该怎么骂她呢。
虽然公仪谌不知道此时锦离心中在想什么,但听着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声音,不知怎么有些想笑,倒是一扫之前心底的阴鸷。
见他笑了,锦离只当今日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此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被人如此陷害,事关着她引以为傲的医术上的尊严,锦离心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她性格懒散,不喜欢招惹是非,但若是有人直接招惹到了她面前,断然不会一味退却!
瞧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公仪谌心底失笑,难得见她如此生气的时候,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
算了?公仪谌心底冷笑!
;当然要查。
公仪谌淡淡的说道,呵,端木炎……天晟,这些人狼狈为奸,倒是勾结在了一起。
闻言锦离思索了片刻,道:;揪出暗中捣乱的小人是一方面,但如今要紧的是还得想办法将临公子救出来。
;这次我们救了临相,但只要临公子在他手中一天,他们始终还是会盯着相府的。而临相这样子,心底约莫还是记挂着临公子,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从天晟的手中救出临公子,早日让他们父子团聚才是。
锦离口中说的大义凛然,心底其实还是有其他的盘算的。
章氏的事,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来说,但是都知道她最后见的是了临阑月。
究竟是天晟的人用临阑月威胁章氏,让她参与到陷害帝师的阴谋中来;还是这一切是临阑月的指使?
锦离知道,自己本不应该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那个人出身名门,是昔年冠盖京华的临家三郎,那是与公仪谌亦师亦友的至交。
可是如今公仪谌身处于这样的位置,内有端木炎处心积虑,外有天晟虎视眈眈,在这样时机出现的临阑月,以及自尽的章氏,让锦离莫名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前世被至亲挚友背叛的经历,让锦离深切的体会到人心的可怕之处。如今的她力量很渺小,不能帮助公仪谌应付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对,努力的不拖他的后腿!
公仪谌将小姑娘眼底的担忧尽收眼底,机敏如他,如何不知道小姑娘的用心良苦。正是因为清楚,心底一阵柔软。
这些年的刀光剑影,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步步为营,许久,都无人如此为他筹谋过什么了。
;好,都听你的。
他温和的声音道,锦离抬眸,正好对上他嘴角尚且未曾敛去的宠溺笑容,莫名有些脸红。
她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对了,你昨日不在府中,施针的事不能落下。
锦离急于逃离这一种黏黏糊糊的气氛,借口出去拿药箱了。
施针这事一回生二回熟,现如今锦离已经能够熟练的为帝师大人解开束腰的玉带,不过当看着他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结实的后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
而对于公仪谌而言,本是最不习惯将自己最为脆弱的后背暴露在人前的。可是闻着小姑娘身上夹杂着药香的淡淡馨香,偶尔回头,瞧着她不小心触碰到自己的后背时惊慌失措却又努力掩饰的模样,对于他而言,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欢愉。
素日里相处小姑娘还是对他有些敬畏,而他约莫是因为一开始以师长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是以时刻要提醒着行事规矩些,也不好做出过多亲昵的举动。
如此每晚施针,倒是两个人最为亲近的时候。
而且锦离谨记着之前顾昀交给她的针法,今天施针之后治疗还多了一项内容,那就是帮公仪谌按腿上的穴道。
这些年李怀言倒是时常为公仪谌通腿部的经脉和做些按摩的,是以长期在轮椅上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