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的书房中,气氛凝重。
端木炎此时已经转醒,只是脸色难看的厉害,听着心腹回话道:根据我们的人查到昨日城门落锁前,公仪谌确实带人直奔了芙蓉镇。
只是不知为何,半路折返了回来,竟没有入圈套。
半路折返?端木炎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凛冽之意,道:看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不然依照公仪谌的性格,知道了她的消息,就算知道前面是龙潭虎穴定会入内。
除此之外,上次在行宫中的行动,公仪谌也插了一手,种种迹象表面他的身边出了叛徒!
派去跟踪公仪谌的心腹迟疑的说道:芙蓉镇的计划知道的人不过才寥寥几人而已,就连大公子都不知道详细计划,谁会事先告诉公仪谌呢?
却见端木炎沉吟了片刻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了一丝凛冽寒意,吩咐道:让金木涯和穆生来见本官。
穆生和金木涯被召见的时候,底下的人也没说什么事,穆生神色平缓的向端木炎行了个礼,道:大人。
端木炎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看了两个左膀右臂,最终落在了金木涯的身上,淡淡问道:芙蓉镇内以公仪族人的消息引公仪谌上钩的计策,是金长老设下,不知此事旁人可还知情?
自从西山练蛊的地方被公仪谌派人捣毁之后,金木涯在端木炎面前的信任程度比不过穆生,知道他一直将公仪谌十分忌惮,便将此计献计给金木涯。
不得不说,金木涯不仅是擅长用蛊毒,就连献计计谋也十分阴毒的很。
公仪族人,楚锦离,二者皆是公仪谌所在意的人。
将公仪谌支出上京,困在芙蓉镇,纵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二者也只能护住其一。
但没想到公仪谌并没有上钩,竟那般及时的退了回来,不止是救了临相,且直接在公堂之上、他的手中将人给夺走了!
公仪谌再如何的未卜先知,也不可能立即下决断抽身离开,且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有人事先,对公仪谌通风报信!
并无。
金木涯瞧着端木炎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计谋是属下定下,由穆先生安排人放出消息的。大人非出了什么纰漏吗?
金木涯手中的茶盏向穆生砸去,穆生不敢躲,鲜血瞬间沿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穆生连忙跪在地上,道:大人,属下可担保底下的人绝对不会走漏消息。
噌的一声,端木炎直接拔出了佩剑,架在了穆生的胳膊上,声音阴郁道:底下人没这个胆量走漏消息,但你敢!
只要稍近一寸,穆生便就必死无疑!
但穆生依旧一动没动,由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剑架在了脖子上,视死如归道:若属下的死能消除大人的疑心,属下死而无憾。
就在金木涯心中惊讶又窃喜,等待着穆生血溅当场,没想到端木炎收回了手中的剑,淡淡的扫了两个人一眼。
一个是暗中窃喜;而另一个是视死如归以证忠心。
此时他的神色又恢复了素日里的深不可测,是那朝堂之上让人琢磨不透的大司徒,对着自己两个神色各异的左膀右臂,淡淡道:罢了,你们下去吧。
是。
金木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端木炎唤来了心腹低声嘱咐了几句。
须臾之后,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端木炎的神色阴晴不定。
当年就不应该因那个人,而一时心软留下了公仪谌,终究是养虎为患了!
马车中,锦离看着公仪谌面沉如水的脸色,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怎么了,可最终还是没敢问出来。
帝师大人是在生她的气吧。
若非是昨天她一时轻率去了临家,也不会中了端木炎的圈套,险些害得临相丧命,又让他不得不出动太徽阁的人才压制住了端木炎。
之前枉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他,位极人臣,扫平障碍。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他在帮她,而她唯一会些医术,还总是拖他后腿。
想到这里,锦离心底难受极了,耷拉着小脑袋也不敢说话。
公仪谌上了马车之后,以为锦离会问些什么。
毕竟按照小姑娘的性格,肯定关心又好奇昨天他去了哪里、今天临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做好打算了,既然端木炎用昔日旧事大兴文章,也不打算瞒着身边的小姑娘了。
虽然这是公仪一族的隐秘,可如今小姑娘已经到了他的府上,算是半个公仪家的人了。
但是!
她竟什么都没问!
公仪谌眉心微皱,一时间竟有些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
有时候她的好奇心旺盛的要命,不该问的非要一查到底;可有时候,就在他要将一切交代的时候,却宁愿低着头玩着玉佩上的流苏,不发一言。
而锦离见他看着自己皱眉,心底更加的不安,果然临家的事是她轻举妄动了,他是在想怎么训斥她吧。
所以锦离更加沉默,耷拉着脑袋,等着挨骂。
但没想到直到马车到了帝师府,公仪谌还没开口。
等回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