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这倒也真是的,有什么吩咐直接来找公子便是了,非得在冬青身上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临风苑中,冬青离开之后,枕流小声的抱怨了一两句。
却见原本面色平静瞧着琉璃瓶中两位红鱼的公仪谌,此时面色更凉了。
枕流只当做没瞧见公仪谌脸上神情变化,继续道:不过五小姐估摸着怎么也没想到,公子昨天晚上便派人拦截了一部分想要去廊州探查她来历的人。不然等她反应过来,宫中以及司徒府的探子,早将她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了。还是公子您优先见之明啊......
锦离不知道的是昨晚上公仪谌之所以匆匆离开,是去布置人手拦截那些去廊州查消息的人。
此番宫中小姑娘一鸣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救了少帝,这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上她了。
再加上小姑娘之前看似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底,说自己的医术是跟着乡下郎中学的。但公仪公子岂是那般好糊弄的人,一眼便瞧出了小姑娘有所隐瞒。
纵使公仪谌不知小姑娘究竟瞒了什么东西,但还是帮她遮掩了过去。
枕流跟在公仪谌身边这么些年,何曾见过自家公子对人这般上心过,也就只有五小姐了。
不过......这五小姐往日里不是最爱往临风苑跑了,从宫中回来这大半天的没见她人影,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思及此处,枕流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公子。
却见公仪谌虽表面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看着书卷,但心思分明已不在书卷之上了。
公子,太徽阁那边的弟子等着您过去呢,您看......
漱石是最没眼力见的,此时上前,催促着公仪谌出门,换来了枕流的白眼。
太徽阁那边不是有宁堂主在么,公子晚些去也没关系的。枕流及时拦截住了漱石的话头,为了避免这块石头被发配到北漠的悲惨命运,枕流可是操碎了心。
公子不是让你守在五小姐身边么,如今情况特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呢,你可得用点心。
在漱石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之前,枕流急忙的将他给打发走了。
锦离从老夫人的太安堂回来之后,便去了楚永文的院子请安。
昨日未央殿小姐在大司徒手中救了圣上,恐是惹恼了三爷,如今过去岂不是讨骂。春迟想到昨日在未央殿楚永文看着锦离要喷火的目光,心有余悸的说道。
锦离淡淡的说道:这个骂或早或晚都得挨的,与其在元氏母女二人煽风点火之后,还不如我自己先去领罚,将此事圆过去。
锦离方才回楚家不久,可以与元氏撕破脸,但是暂时的却不能将楚永文一并得罪。毕竟天泽礼教森严,女子在家从父,得罪了元氏当上面还有老夫人压着,若是与楚永文彻底撕破脸,她日后更加举步维艰。
到了楚永文的松风苑的时候,伺候的下人瞧见锦离很是惊讶。毕竟这位楚五小姐从回楚家之后,可从未来给楚永文正式请过安呢。
到底是从乡下来的,不受宠。
但今日早晨,宫里面却是赏赐了好些的奇珍异宝,五小姐的身份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了,当下他们也不敢怠慢,立即向楚永文通传去了。
此时楚永文正在书房中和几位幕僚说话呢,听到锦离来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虞,冷冷的说道:她来做什么,不见。
显然是为了昨日的事恼怒着呢。
楚家在新贵与世家之间左右逢源,可昨天楚锦离竟敢在未央殿顶撞大司徒,分明是心将楚家放在带上图的对立面,将这些年他们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
楚永文能给锦离好脸色才怪呢。
就在下人准备去回话的时候,却听一位幕僚道:等等。
三爷,依照在下之见,您还是见一见五小姐吧。
幕僚恭敬的对楚永文说道,楚永文眉心微皱,他道:如今公仪公子身为太徽阁阁主,又是太后钦点的帝师,如今虽不显,但依照豫王府、苏家以及临老丞相的态度,以后世家定然是要以他马首是瞻的。
话虽如此,但那公仪谌虽养在楚家这么些年,可是除了父亲之外,也不见他与任何人亲近。纵使日后他再如何的飞黄腾达,也与楚家无关,甚至......
说到此处的时候,楚永文的语气微微顿了顿,面上闪过了一丝暗沉,道:甚至他还记恨着这几年楚家的怠慢呢。
提到这个楚永文既是心虚,又是懊恼。
若是父亲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公仪谌的身份,他们何至于这些年这么瞧不起他,将他扔在临风苑自生自灭呢。早知道,早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楚家养子,竟是赫赫有名的太徽阁阁主,他们整个楚家定然是将他奉为上宾!
昨天晚上未央殿中,公仪谌身份揭晓,在整个京都掀起了不小的轩然大波。
楚永文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恍然之间也明白了过来——他刑部升迁的折子究竟是谁压下来的。
若他是太徽阁阁主,连豫王都对其言听计从,区区一个吏部不在话下。
而他想了一晚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在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