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抽噎微弱、但清晰的声音,无疑在原本就不平静的大厅内再度投下了一枚惊雷。
什么,当日端木公子出现在兰苑不是巧合,而是受人相邀?
而那个人,竟真的是楚家大小姐!
那不就意味着端木公子的死并非如传言中那般是被楚家五小姐克死的,而是与楚家大小姐有关。无论人是不是楚凤瑶杀的,但
端木昭因为她才从热闹的前厅到了偏僻的兰苑。被人打晕后安置在楚家才遇害的……
若真的要算起来的话,真正害死端木昭的凶手,是楚家大小姐才是!
一时间楚家几个被楚永文请来坐镇,集体当木头人沉默的长老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变得微妙了起来。而方才一直十分沉
得住气的楚永文,此时脸色也微变。
如果是楚锦离这个灾星,舍给端木家便是;但若此事与凤儿有关……
楚永文比谁都清楚,端木炎之所以如此揪着楚家不放,不止是因为区区一个庶子的死,更是为了那件东西。他以灾星克死端木
昭为由,忍辱负重,舍了自己的一个嫡女为端木炎区区一个庶子陪葬。
原本楚永文觉得这边够了,可偏偏中途出了这样大的差错……
今日之事,恐是不能善了了!
端木炎不轻不重的看了楚永文一眼,宦海沉浮这么些年,楚家长女和那个乡下来的,对于楚永文和楚家而言,孰轻孰重,一眼
便看出来了。
大司徒一抬手,身边便有女侍去搜锦离的身。
锦离闪闪躲躲之间,还是被大司徒府上女侍搜出了那封带血的信。
看着楚凤瑶苍白的脸色,楚永文知道,什么都完了!
端木昭的死,竟真的和楚凤瑶有关。
若是这封信,是别处找来的还有辩解推脱的余地,可是偏偏……是司徒府的人从楚锦离身上搜出来的。
楚家人,根本无从辩解。
若仅仅是一个楚锦离,还成不了楚永文的把柄。
毕竟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和他并没有太深的父女感情,但楚凤瑶不一样。
那是他寄予全族希望、精心培养出来的长女啊。术士言她命格无双,将来会母仪天下!
只是,事情真的是巧合那么简单吗?
偏偏是楚锦离身边的丫鬟告状,偏偏那封致命的信不小心被楚锦离捡走,在大司徒面前说漏了嘴,被人搜了出来?
楚永文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锦离身上,而此时锦离脸色煞白,神情惶恐的拉着楚凤瑶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捡了那封
信,只是想替你好好收着……”
此时楚凤瑶在众目睽睽之下,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是‘完了’两个字,哪里听得见楚锦离在说什么。
都怪楚锦离那个贱人,既然捡走了那封信就销毁了,为什么,为什么今日偏巧被司徒府的人搜了出来!
她一甩手,便听“噗通”一声,锦离就被她推到在地。
楚凤瑶怔了怔,方才,她的力气很大吗?
此时的楚凤瑶心中又气又怒,已经丧失了思考的理智。
而锦离被楚凤瑶推到之后,抱着楚凤瑶的大腿,抽噎的可怜,惶恐道:“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姐姐你放心,不管怎样我……
我会听你和母亲的话,替你嫁给端木昭的,绝对不会连累你。”
楚凤瑶哭的梨花带雨,是那种惹人怜惜的弱柳扶风的美;但锦离哭的时候却是压抑着,连哭都不敢大声,就像是个委屈的孩子
一样。
原本楚永文生气的怀疑,俨然打消了,但心中怒火更甚了。
这个蠢货,既然想帮她姐姐瞒着,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将那封信给烧了。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差错。
此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正是端木炎。
“好,好一个楚大人,连本官都敢糊弄,是当我们司徒府好欺负是么。”端木炎阴鸷的神情,冷笑连连,而楚永文低着头,连忙
说不敢。
“本官说了,谁害死了我儿子,便由谁来偿命。”
楚永文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难不成,难不成他们真的要凤儿……
“将鸩酒端上来,赐给楚家大小姐!”
随着端木炎的吩咐,便有司徒府的侍卫,端了一壶毒酒上来了。
大司徒权倾朝野,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看着那精致的酒壶以及想到里面盛放的毒酒,楚凤瑶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楚家长女
的仪态风姿啊。
“不,端木昭不是我害死的……”那侍卫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看楚凤瑶的神情,步步逼近。
“娘,娘救我,我不想死!”楚凤瑶尖叫着道。
元氏想也不想直接将楚凤瑶护在了身后。
“大司徒,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凤儿一命。”
“凤儿是我们楚家嫡长女,看在您和我们楚家同朝为官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吧。”
昔日高贵雍容的元氏,此时为了楚凤瑶跪在地上向端木炎求情,当真是舔犊情深!
锦离狼狈的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