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听闻秦兵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别说是像今日这般肆意畅饮,得到以前,根本是从来不被允许的,且随时还要担忧于自己的性命,伴君如伴虎,这样的感觉其实在白起身边也是差不多的。
心中想要将其招安的情绪更是强烈了,不过现在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晨光熹微,照进了那荒芜的军营之中,一切皆是变得有了生机起来,里面的人们还在酣然大睡,但墙外却是传来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将不少的人惊醒。
“都起来了,看看什么时辰了,还在睡?”一个声音传来,含着些许愠怒。
完全不出这些人的意外,来者正是陈平。
“今日不再需要你们前去开垦田地,有另一件事情,交由你们做。”陈平继续说道。
这些人有些不解,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帮助他们犁田垦地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只见眼前来了不少官兵,满怀拥着大堆的军装,不知来者意下为何?
眼前之人正像上次一般,没有说半句话,径直将手中的军装依数发放到自己的手中,便全转身离去,而陈平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
“现在立刻着装,着装完毕,我们就出发!”恩平见所有人都拿到军装,遂下令道。
这些秦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做。
在所有人整装完毕之后,就好似牵线木偶一般,跟随着那陈平前去。
虽然心中还是一片茫然,但现在正是寄人篱下之时,也是不得不从,为何这刘睿会让自己身着他们的军装,难道是为了吸引火力,难道是为了当成练兵靶子?
所有人就这样跟随着陈平前去那未知的地方,倒是有几分忐忑,惴惴不安的。
不过一切皆是出乎他们的所料,陈平将他们带到了申不离所负责修葺的工事前面。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任务很简单,不要在意你们身上穿着的什么,要做之事就是帮助百姓修葺房屋。”陈平缓缓的为他们解释道。
而这些人依旧是摸不着头脑,但只要不关乎性命危亡就好,修建房屋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种人高马大的壮汉来说,根本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一行人一边庆幸着,一边开始劳作。
开垦地基,伐木取材,泥土茅草,瓦片沙石,再到最后的统一修建,全部都要经由他们之手。
所有人就这样热火朝天的干着,现在没有一个人还记得他们曾是秦兵,曾经是人见人避,闻之丧胆的狂徒,现在竟然帮助平民做这些琐碎之事。
但没有人有任何的违和之感,而是沉浸在劳作的辛勤之中,不时停下手来擦拭汗珠,又或者是不经意间的笑了一笑。
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可耻,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劳作算不上什么积德,而是填补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心中自知,这点功德其实无济于事,但也算是对那些曾经惨死于他们手上的亡魂的一种祈求吧!
所有的工作皆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没有任何人心存半点懈怠,全部踏上了“赎罪”的归途,也是希望以后不会被恶鬼缠身,能够尽量有个好的死相……
“你们累了吧!?快歇歇,喝点水吧!”一个声音传来,显得有几分沧桑。
所有人定睛看去,竟是一老者,驮着一马车的水,缓缓向他们这边走来,那老者的动作看起来是十分吃力。
“你是在向我们说话吗?”一个士兵吃惊的问道。
“那是当然,这里除了你们还有谁呢?呵呵!”那老者一笑,面目有些慈善。
老者继续说道:“正是你们这样日夜操劳的,帮我们修起房屋建筑,才能使得所有人不惧风雨,夜有所归!还是这般辛苦,而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做些分内之事,以来报答你们!”
“不是……你有所不知……我们是……”一人正着急辩解。
而身旁的伙伴则是挥了挥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老者则是笑意盈盈地继续赶来,将马车上的水卸下,动作显得极为吃力。
众人见之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立刻赶去帮助他。
总共有十来桶水的样子,瓢也只有十几把,早已是忙得口干舌燥了,所有人贪婪的痛饮着甘甜的凉水,心中无限畅快。
缓缓放下手中的瓢,正准备心满意足的返身前去干活,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老者竟是这般沧桑,岁月残酷的在他的脸上,身体上留下了印记,正值风烛残年,仔细端详起他来,皮肤黝黑,双目深陷,如同枯树一般的皮肤粗糙不已,再看看他的右手,确实少了一根食指。
“您这手指是?”有人好奇问道。
“哎,别提了,20年前,秦国来犯,当时壮丁也是抓不着了,我这糟老头子也被抓到战场上去,被秦兵给弄成了这个样子,但也是怨不得天,怨不得人,只能怨自己……”老者语气有些悲凉,但脸上依旧是笑容不减。
所有人就是闻之心惊,就连刚才那个想要辩解自己正是秦兵的人,也是惭愧的低下头,倘若让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知道了眼前这一片片的正是害得他国破家亡的秦国士兵,恐怕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