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段,垂了头。
“把上衣都脱了。”
“慕容怜!!”
“这是我的寝卧,墨公子再是尊贵,也不该在我房内训斥于我,对不对?”慕容怜重新睨向顾茫,“脱了。”
顾茫还是照做了,他除落佩着勋绶的外袍,裸露出强健匀称的体态,低下了睫毛一声不吭。慕容怜慢吞吞地打量着他的身段,从紧绷凌厉的肌肉线条,到烛光下泛着槐花蜜色的皮肤——慕容怜是很纤瘦的,他打量着顾茫的时候就像一个畏冷的贵少在打量着上好的动物皮毛——好像恨不能把顾茫的皮肉全部撕下来,裹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得强大似的。
左右在这时给慕容怜奉了热姜茶来,慕容怜一边喝了,一边叹道:“顾茫,拥有灵核的滋味不错吧?能在修真学宫搅动乾坤的感觉很好吧?能结交墨公子这种显贵,你很高兴是吧?”
细瘦的手指搁下茶盏,蓦地抬眼。
嫉妒让慕容怜苍瘦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你是不是都要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了!”
顾茫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忘。”
“你的神武,你的衣服,你的灵核,你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拜我慕容家所赐。没有望舒府你什么也没有!”
“少主教训的是。”
慕容怜没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不过我一向赏罚分明。既然你那么能耐,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免得你翅膀硬了,叫别人拉拢去。”
冷冷地吩咐左右:“去,把我给顾——大——师——兄——
”他把每个字都拉得很长,极尽讥讽,“的那件礼物拿来。”
当时慕容家的其他陪读也在,其中有一个叫陆展星的,是顾茫最好的兄弟,他一听到慕容怜要给顾茫上那个“礼物”,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竟用几乎可以称为“瞪”的目光望向慕容怜。
慕容怜抬了抬手,命左右把自己的贺礼在大家的注视下揭开。
众人色变,有几位甚至没忍住惊呼出声:
“是锁奴环!”
顾茫一听,也蓦地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举在自己头顶的檀木托盘。
墨熄的脸色也变了。
锁奴环是给最不听话、最惹主人生厌的奴隶佩戴在颈上,用来约束和惩戒奴仆的。佩上之后除非主人允准,否则永远别想摘下来,效力大概和狗圈差不多。如果说身为奴隶阶层已经是莫大的耻辱,那么被勒上锁奴环则是辱上加辱,甚至会令其他奴隶都看不起他。
“自个儿戴上吧。”慕容怜挥了挥手,“难道还要我请你吗,师兄?”
墨熄在旁边已经怒不可遏:“慕容怜,你不要太过分了,锁奴环是要经过君上允准才能——”
话到一半,却被顾茫打断了。
“这么贵重的贺礼。”顾茫大声道,不容置否地压过了墨熄的声音,他不再茫然,而是笑嘻嘻地双手抬高,接过托盘,“多谢少主赏赐。”
长跪磕落,浮夸至极。
众人恻然,顾茫却从容不迫地解开那通体漆黑的颈环,抬起乌亮的眼睛,看向高坐着的慕容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意思,反而显得很平静。
慕容怜冷冰冰地:“戴。”
顾茫道:“好。”
墨熄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而顾茫呢,他就那样逆来顺受的,眼也不眨地“咔哒”一声,扣上了锁奴环。
“哎。”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顾茫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脖颈,“不大不小,正正好。”
旁边几个和顾茫关系好的侍读看上去都快哭了。
可少年时代的顾茫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好像都不是事情,天塌下来他恐怕都会笑嘻嘻地扯来当被子盖——和现实中顾家没落寞时的顾茫性子一模一样。
“好看
吗?”
陆展星:“……”
慕容怜细瘦的苍白手指摩挲着唇角,阴阳怪气地说道:“好看极了。”
顾茫挺乐呵地:“多谢少主赏。”
“不谢。”慕容怜眼神灰淡,沉寂稍许,忽然一抬手,随着他掌心中冒出一团蓝光,顾茫蓦地倒在地上。
侍读里那个叫陆展星的忍不住道:“顾茫!!”
锁奴环忽然伸出数道漆黑的雷霆缚带,将顾茫上身连带双臂牢牢捆住,雷霆之流刺得顾茫浑身痉挛,缩在地上不住颤抖着。
慕容怜似乎觉得不够,又换了另一种咒印,掌中的光变成了红色,锁奴环刺出荆棘,攀绕住那具蜜色的躯体,根根尖刺扎入,霎时鲜血浸流……
“够了!”墨熄再也忍受不住,咬牙道,“慕容怜,你何至于此。”
“我管教自己家的奴隶,又关墨公子什么事?”慕容怜悠悠闲闲的,“不过一个贱奴而已,打死了都无妨,也劳得墨公子这样费心?”
“这里是修真学宫,你给学宫弟子私戴锁奴环,已是目无规矩。停手。”
慕容怜转头朝墨熄笑道:“你要我停手我就停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墨公子,平日里怎么结交你都结交不到,今日换作你有事求我,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但你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