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轩这一声,打破了连日来谢家饭桌上的寂静无声。
谢涟漪尚未说话,一旁谢安柔却咬了咬下唇,扯扯谢宁轩的衣袖,轻声制止他:“哥哥,你别问了。”
她瞥谢涟漪一眼,恐惧地瑟缩着身体。
似乎制止谢宁轩是为了他好,避免他得罪谢涟漪。
谢涟漪看她一眼,没跟她说话,只质问谢峥嵘,“她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妖怪吗?”
谢峥嵘觉得她可真是没有b数,妖怪能有她一半可怕吗?
谢峥嵘顿了顿,放下筷子,冷冷看谢安柔一眼:“安柔,不许这个样子,给姐姐道歉!”
谢安柔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病弱,看着风一吹就倒。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到盘子里,荡起清脆的回响。
谢涟漪就笑了:“谢董事长,看起来你说话不太有用,人家有恃无恐,不买你的账。”
有恃无恐,恃的是阳城豪门顾家。有顾家做后盾,的确不用畏惧谢峥嵘。
她挑拨离间的如此明显,手段这般低劣,是个人都能看出。
谢峥嵘的脸,却还是绿的像草原,能供两匹马奔腾。他加重语气,“安柔,你不听我的话?”
谢宁轩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爸爸,你别听谢涟漪挑拨离间,她就是故意找事。安柔不是那个意思,她那么乖怎么会不听话!”
谢涟漪挑眉,意有所指:“你还挺了解她。”
谢宁轩冷笑:“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我当然了解她。”
“哦,我还当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谢涟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原来不是啊。”
谢宁轩的怒火,轻而易举被挑动,他豁然站起身,怒火中烧:“谢涟漪,你找事是吧!”
谢涟漪点头:“我是故意找事。你心甘情愿当人家的小舔狗,可惜人家看不上你,有你这种哥哥,我嫌恶心。”
她话音一落,谢宁轩就恼羞成怒地拎着拳头上前,一拳砸向谢涟漪的脸:“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
他站着,谢涟漪坐着,加上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这一拳,眼看着是躲不过去了。
谢峥嵘怒喝:“住手!”
谢宁轩杀红了眼,不听他的。
谢涟漪八风不动,冷冷看着那个拳头。
没人看清楚她的具体动作,只见她拿手挡了一下,手指微微一拨,谢宁轩铆足劲的手,就换了方向,砸向谢涟漪跟前的桌子。
谢家的餐桌是花了大价钱的红木,十分结实。这一拳上去,桌子纹丝不动,谢宁轩却痛嚎一声,捂着拳头蹲下身子。
谢涟漪坐着,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脸上泛起一丝冷笑:“想跟我打架是吧?”
她语气冰冷,缓缓站起身,左手捏着右腕转了转。
谢宁轩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随后又觉得没面子,捂着手站起来,“有种你别躲!”
谢涟漪单手握拳,照着他的脸,一拳挥了过去。
谢宁轩眼睁睁看着那拳头过来,带着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他瞳孔放大,下意识就想躲开。
可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拳头,就已经狠狠砸在了脸上。
霎时,谢宁轩疼得大脑一片发麻。
剧烈的痛楚刺激着脑神经,让他张嘴想哭出声,却发不出来相应的声音,只有生理刺激下的眼泪,顺着留下来。
太疼了太疼了太疼了!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肯定是骨头断了,神经断了,哪哪都断了。
过了约摸有一分钟,谢宁轩猛得“嗷”了一声,弯腰捂住脸,又吃痛地放开。
他说不出话,只能拿一双流泪的眼睛,死死盯着谢涟漪。
谢涟漪的心情痛快了点。这具身体从小就干农活,本身力气就很大,再加上谢涟漪多年学来的格斗技巧,这一拳下去可不是玩的。
可谢宁轩这点痛,完全比不上前世她死在卡车下被碾压的痛楚。
这是先收一点利息而已。
日后等待他的,还有更加痛苦的事情。
谢涟漪揉了揉拳头,低头吹了一下,语气轻松:“你皮挺硬的,我手还挺疼。”
谢家其他三个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林雨梦慌着去扶儿子。
谢峥嵘一脸厌恶地看着谢涟漪,张口指责:“谢涟漪,你下手这么狠,是想坐牢吗?”
谢安柔的眼泪流得比谢宁轩还凶,“涟漪,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冲我来,别欺负哥哥,他只是心疼我。”
谢涟漪根本不搭理她,只回答了谢峥嵘的问题:“我挑着角度打的,顶多是个轻伤,连钱都赔不了几个。”
至于坐牢,那就是扯淡。
谢峥嵘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桌子:“都别闹了。”
他拿谢涟漪没办法,只能对谢宁轩发难:“我警告你的话,你一句都没听在心里,你22了,不是两岁。谢宁轩,你长点心吧!”
谢宁轩委屈不已,却不敢反驳自己的父亲。
谢安柔可怜巴巴地放低了声音:“爸爸,哥哥他只是为了维护我,您别怪他……”
谢峥嵘淡淡看她一眼:“怎么?你也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