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红痕都是皮肤下沁着殷红的血点, 很显眼,却不痛。他若不让她看,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顾燕时薄唇一抿, 口吻生硬:“我回寿安宫再传医女。”
“嘁。”苏曜摇摇头,“随意。”
说着搭在她肩头的手却往下一垂, 十分恣意地在她腰下三寸的柔软处一拍。
啪地一声微响清脆,顾燕时顿时羞怒并生, 狠狠瞪去:“你!”
“嘻。”苏曜对手感很是满意,咧嘴笑了声,便气定神闲地走出屏风, 继续用膳去了。
顾燕时缓了好半晌, 发烫的脸颊才恢复如常, 咬牙切齿地继续穿衣。
待她从屏风后绕出去,他便唤了宫人回来, 侍奉她盥洗。
她洗完脸,他仍在不紧不慢地用早膳, 随口吩咐宫人给她添碗筷。
她当即道:“我回去了。”
“不饿吗?”苏曜品着她语中那份避之不及的意味,轻啧,“母妃慢走。”
她颔一颔首,毫无犹豫地往外走去。
他抬眸,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的背影。
他的心绪在慢慢动摇,觉得从前或是自己想多了。她这般巴不得与他速速两清的态度,越看越不像欲擒故纵。
可若真是他想多了,先前的许多事情就没道理。
苏曜一语不发地思索着,自顾自又吃了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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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时走出殿门, 兰月就迎了上来,打量着她的脸色探问:“如何了?”
顾燕时轻轻点头:“都好。”
“那主君……”
“陛下说今日就会着人调案卷来。”顾燕时低着头, 思量道,“只消这消息传回去,那些人知道陛下亲自盯着,便不会再敢妄动了。至于放他出来……”她咬了下唇,“陛下说若爹爹手上没犯人命,就可以。”
“主君不会的。”兰月笃然,而上已难掩喜色,“太好了,谢天谢地,可算了了一桩大事。”边说边挽住她的胳膊,“姑娘回去好生歇一歇。”
言毕她就招手,示意宦官们将步辇抬进一些。
可顾燕时摇头:“我想走一走。”
兰月浅怔,即道:“好。”就不再多言,静静地跟着她回寿安宫。
顾燕时一路无话,脑海中一时是昨夜的热烈,一时又是岚妃的死状。
继而又想起她问他这种事若来日东窗事发该当如何自处的时候,他只说:“管那些做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
她毫不怀疑,她迟早要死在这件事上。
或许不是他动手,可她总会难逃一死。
但父亲已没事了。
百善孝为先。能用自己的命换父亲一命,她觉得值得。
顾燕时如此乱想了一路,行至寿安宫宫门处才蓦然想起琵琶落在了紫宸殿。
她忙侧首告诉兰月:“我忘了将琵琶拿回来,你一会儿帮我取一趟吧。再帮我求一副避子的药,免得……”
不及她说完,兰月抬眸,一拽她袖角。
顾燕时顺着她的目光往寿安宫宫门处看去,一宦官正稳步行来,迈出门槛,朝她一揖:“太嫔安好。”
“公公。”顾燕时垂眸,那宦官拱手:“太后懿旨,尊封您为静太妃。您若没旁的事,这便去慈安殿听旨吧。”
“好。”顾燕时点一点头,示意兰月先依她所言去紫宸殿,独自步入寿安宫宫门,就随那宦官赶去见太后。
慈安殿里如旧肃穆,太后端坐在寝室在茶榻上,听闻她来了,沉声:“请她进来吧。”
很快,顾燕时就入了殿门。
在太后的威仪之下,她总有些说不出的慌张,又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更添了几分心虚。
行至太后身前就敛裙下拜,她连眼帘都不敢抬一下。
太后也并不与她多言,睇了眼身侧的掌事宦官,那宦官就上了前,朗声宣旨。
懿旨读罢,顾燕时双手接过,再行叩拜:“臣妾谢太后恩典。”
“免了。”太后神色恹恹,正欲摆手让她退下,又一宫女入了殿,福身:“太后,张妙仪前来问安。”
太后神色微凝:“这倒是位稀客。”说话间,她的目光在顾燕时而上一转,宽和道,“静太妃先坐吧,与哀家一同见见。”
顾燕时大有想逃的心,却不好直言,只得福了一福,依言落座到茶榻另一旁。
太后对张妙仪的求见分毫不急,从容不迫地吩咐宫人给顾燕时上了茶,才道:“传。”
门边的宦官领命而去,不多时,张妙仪入了殿。
与顾燕时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明显地怔了一瞬。旋即又低下眼睛,低眉顺眼地行上前见礼:“太后万安。”
顾燕时垂眸不言,静等太后发话,私心里盘算着后宫的关系。
苏曜尚未大婚,也还不曾大选过,后宫的几个妃嫔都是他昔年为太子时太后给他选的。
而这位张妙仪,她曾听说过——那是她欠下“巨债”后不久,第一次在紫宸殿用午膳的时候。
那时淑妃前来求见,同行的就有这位张妙仪。只是张妙仪不曾进殿,现下便是她头一次真正看到这个人的样子。
不得不说,张妙仪生得十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