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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世(1 / 2)

冯长是真不懂他家主子,自两年前老镇南侯去世,他家主子接替镇南侯之位以来,便整日心事重重。为老侯爷守孝一年后,不知为何突然带着他来到这思原县。

开始时冯长只当沈重樾是来游山玩水,可他家主子一抵达便终日往府衙处奔走,如此几日后,忽又不知生了什么兴致,与他交代一声,十天半个月的牵着马离开数日,再风尘仆仆地回来。

这主子的事儿做奴才的也不敢置喙,冯长虽跟随沈重樾多年,可碍着沈重樾性子沉闷,到底没开口询问,只看着沈重樾偶尔愁眉紧锁的模样,心底难免生了些许猜测。

冯长是家生子,爹娘都是在侯府做事的,打小便住在府内,比外人更清楚里头的情况,自然也记得他这位主子并非一开始便在镇南侯府的。

镇南侯府原有一世子,正妻萧氏所出,却在八岁时不幸夭亡,萧氏悲痛欲绝,几番寻短见被救后,便变得疯疯癫癫。

此后一年,老镇南侯忽然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孩子,八九岁的模样,与已故的世子生得有六七分像。

而原本疯癫的萧氏在见到这个孩子后,便将他错认成了自己的亲儿,疯疾也日益痊愈。

这个孩子便是他如今的主子——沈重樾。

老侯爷并未向众人解释沈重樾的身份,只对外称将他认作养子。府中奴仆虽表面上不敢多言,可私底下难免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猜忌鄙夷,毕竟他不但像极了故世子沈重岚,也与老侯爷有几分相像,令人不得不怀疑沈重樾的来历。

京城的世家贵族最重血脉,庶出已是低微,私通所生之子则更是卑贱。

流言蜚语如不见血的刀,再加上众人异样的眼神,沈重樾在侯府的那几年,虽锦衣玉食,实则过得并不如意,直至十五岁时他忽然向先帝请旨远赴边塞,而后六年间频频告捷,一路荣升至此。

虽如今京中再提起沈重樾,无人敢轻视置喙,可冯长觉得他家主子大抵还是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介怀,才会在继承侯位后如此惴惴不安。

冯长低叹一声,牵着马入了后院,忽得脚步一滞想起什么,他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嘀咕了一句“怎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厢,沈重樾阔步入了书房,拿起桌案上的两份信笺。上头那封来自镇南侯府,他只瞥了一眼,便缓缓放下,却在看到底下那封的字迹后,双眸微张,迫不及待地拆开。

信上不过寥寥几字“朱诚已于三年前病逝,无果”。

放下信笺,沈重樾剑眉微蹙,扶额沉默了半晌,才拿起那封来自镇南侯府的家书,家书为沈老夫人亲笔所写,字里行间不过老生常谈,无非是催促沈重樾早些回京罢了。

若让旁人瞧见,只道是祖母对孙儿的一番担忧关怀,可在了却真相的沈重樾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他勾唇苦笑起来,沈老夫人又怎会对他有所关怀了,不过是担忧他久不在府,教人看出端倪。

要说为何,只因他根本不是老镇南候的血脉!

沈重樾知晓这个荒唐的事实还是在两年前,老镇南侯在重病时,遣散众人,将他单独唤到榻前,同他道了真相。

病榻上的老镇南侯气若游丝,磕磕绊绊地告诉沈重樾,自己当年是如何在思原县附近的山路时,遇到了他。彼时沈重樾脑袋受了伤,一连昏迷了好几日,醒来时什么事儿都记不得,老镇南侯虽极力寻找他的亲人,却始终无所获。

当时老镇南侯急着回京,但又见沈重樾生得像极了自己过世不久的亲儿,一时怜惜,不忍心丢下不管,才将他带回了镇南侯府,视作养子照料。

回忆间,房门被轻扣了两声,冯长的声音传来。

“爷,沐浴的水小的已经给您备好了。”

冯长在外头等了半晌,见沈重樾推门出来,赶忙道:“爷,还有一事儿,小的记性不好,方才没想起来。”

“何事?”

“前日,爷刚走,就有人送来个姑娘,说是见爷身边也没个手脚利落的婢女,让她来伺候您的。”

这小院儿里除了冯长,就几个杂役和厨娘,冯长也曾向沈重樾提过买两个婢女回来,但被沈重樾否了。

冯长滑头,哪里听不明白,来人的意图可不只是送个婢女这么简单,伺候二字说得好听,可怎么伺候,在哪儿伺候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但爷放心。”冯长接着道,“小的按爷的吩咐,没有收,给退回去了。”

沈重樾一如既往,淡淡“嗯”了一声,便算是应了,提步往卧房而去。

冯长抿了抿唇,一路跟在后头,行了一阵沈重樾头也不回道:“有话直说。”

被看穿心思的冯长讪讪地笑了两声,“爷,您来这思原县也有大半年了,这县太爷也不是头一回给您送人,您也不能一直不收吧,何况您身边也确实少个知冷知热的,小的瞧着前日那姑娘还挺漂亮的。”

他话音刚落,便见沈重樾微微侧首,用余光觑了他一眼。

冯长呼吸一滞,吓得闭上了嘴。

沈重樾本就生得高大魁伟,再加上统帅十万昌平军在疆场上御敌多年,光是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爷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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