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感觉无论如何都实在是太过于寂寞。
此时此刻。
门框上示意门铃响了的红灯一闪一闪,久见秋生踮起脚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门外,发现是自己的少年先生——芥川龙之介。
“随我执行任务。”
“是。”
当两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久见秋生依旧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苍王在哪里?”
芥川龙之介简截了当地问道:“找到他,杀了他。”
久见秋生:???
“已经确定了苍王的位置了吗?”
他有些震惊。
“不知道。所以带着你。”
芥川龙之介似乎在强行按捺自己的脾气,极其勉强地解释了一下:“你说他在横滨。”
因为我知道他在横滨所以就能够找到他然后杀了他?久见秋生简直被震惊了,他试图解释,但是芥川龙之介似乎误会了。
“你不敢杀人吗?”
他用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久见秋生的眼睛,似乎要从中探寻出他内心的软弱似的:“用暴力掠夺走别人的生命,不敢做吗?”
在行人天桥下,他与久见秋生相对而立,身上黑色的风衣被吹得烈烈飞舞:“告诉我。”
久见秋生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很快,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不怕。”
“但是不喜欢无谓的牺牲,也不喜欢滥杀,更不喜欢杀人这件事本身。”
芥川龙之介看着他,有些迷茫:“我以为你会害怕,但是你却没有。当我以为你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天生的黑手党的时候,你却又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问,然而却终究说不出口,只是皱着眉:“难道你想要背叛港口黑手党吗?”
“黑手党,本身就是罪恶。”
他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我想,也只有在这等罪恶与黑暗中,我才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因为,只有这等,这等黑暗的地方才属于我!属于出生自贫民窟,从这个社会最底层淤泥里爬出来的我!”
少年紧紧地握着双手,他说话的时候,是那样悲怆地低垂下头颅,仿佛在对过去的自己说话一般。
“好几天找不到食物,连杂草也要争抢着下咽,如此这般渡过一个个没有尽头也没有任何期盼的日子,甚至连死亡都不畏惧,因为就算是地狱里都比那里要好,不,那里就是地狱。”
“下雪的日子,真讨厌啊。在下雪的早晨睁开双眼的时候,或许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旁边的友人在睡梦中成为了不会说话的骸骨。”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出生了所以就必须努力地活着!但是活着本身又是那样空洞,那样一无所有的期盼。”
“毫无意义,浑浑噩噩,醒来之后就连看见太阳都会觉得厌恶,只有在黑夜里才能不被耀眼的光芒灼伤的我们这样的怪胎,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类的半成品,根本就只能在痛苦中不断追求着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断地,不断地寻求着救赎啊!”
“港口黑手党是怪物栖居的地方,也是,救赎之地。”
……
久见秋生一个人站在街头。
行人天桥下面只剩下了他,阴影斑驳滑动,地上薄薄的雪上脚印纷乱,像极了他的心境。
怪胎。
人类的半成品。
毫无意义,浑浑噩噩。
芥川龙之介的质问似乎还在他的耳边。
你呢?
我也是怪胎,是人类的半成品,是不断寻求着救赎借以卑鄙地活下去的家伙,对不起。
对不起……
被留下的平安丸也好,被推开的无名也好,被抛弃的姬君大人也好,自顾自地死去了,对不起……对不起,假如我再努力一点,一定能活得更久一点,就不会伤害到你们了……
那些死黑色的,宛如骨灰一般覆盖在世界上的雪啊。
在雪里,永远得不到死亡的神明捂住脸失声痛哭。
“兄长大人。”
少年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笑嘻嘻地捧着脸看他哭:“开始有点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自己是谁,想起来我是谁……”
他伸出手,想要强迫久见秋生看他,但是那一瞬间他忽然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人粗暴地踢到了一边,撞到了天桥的栏杆,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带着血液的胃酸来。
“很大胆啊,小子?这里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
下飞机没多久,还拖着行李箱的橘发干部在靠近总部的地方遇见这种事,心情有点烦躁。把行李箱甩到一边,中原中也站到我妻弥什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诱拐儿童的话就滚出横滨,对一个孩子露出这模样,你这家伙难道就不会觉得脸红吗?”
“你知道吗?在这座城市里有两种法律——第一种,会写在纸上丢在法院的档案处里。而另一种,名为[港口黑手党]。”
“不被港口黑手党允许的犯罪,违反黑夜的法律。”
在纷纷扬扬落下的雪中,他穿着标志性的黑手党式西装马甲,戴着一顶简约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