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视遥控器落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电视上那个青年的手,那只手中握着个爆炸遥控器。
他按了下去。
那一瞬间,樋口一叶抓过自己的手机,疯狂地给家里打电话。
“喂?”
接起电话的妹妹语气带着一点被吵醒的茫然:“姐姐?”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没有爆炸吧?附近没有恐怖袭击发生吧?还有……”
连珠串一样说出这许多乱七八糟的话,樋口一叶在讲完话之后才意识到电话里只有已挂断的“嘟——”的提示音。
[明天再说吧,姐姐。这些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无论什么时候,有一个做黑手党的姐姐都算不上一件光荣的事情。
……
这或许是一场恶作剧玩笑,如果不是当樋口一叶打电话给情报部门反映情况,而恰好正在连夜加班运转的情报部门介入调查后很快意识到今夜国内有三处政府机关遭到了袭击的话。
“民警相关机构遭人纵火、行驶中的汽车被追尾冲撞、军警屯所也发生爆炸。”
“事实上,国内主要电台都收到了这个自称苍王的青年寄来的,录制有他犯罪声明的录像带。”
“他在电台当中拥有众多由新闻记者构成的内应,那些人把这些录像带混入了录制好的节目录像带之间……樋口小姐看见的是最完整的一版,或许是因为儿童节目关注的人并不多的缘故,所以没有任何应急处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尽管是十分严肃的事情,但是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忍不住在笑,而樋口一叶则微微红了脸:“可不是我要看的!”
……
“袭击事件的被害者分别是杀害了八人却因起诉资料不齐全而被无罪释放的杀人犯、被传将用于支援发展中国家难民的资金公报私囊的执政党议员、以及据说曾对年轻宪兵施加暴力并杀害后集体掩盖罪行的军警小队。以上被害者均在袭击中身亡。”
坂口安吾叹了一口气,趴在办公桌的桌案上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明明这几年战后经济勉强开始复苏,但是糟糕的事情却正相反的越来越多。而且已经在电视上传播开来了……相当糟糕的社会影响啊,必须迅速抓捕犯人才行。”
“追求理想中的世界……”
坐在他对面的人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用手握住了办公桌上刚刚泡好的茶杯,总结似地近乎于叹气一般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坂口安吾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有一瞬间以为他就是你,太宰治。”
“怎么可能是我呢?”
太宰治真挚地笑起来,然而眼中依旧空空荡荡:“我对活人的世界实在是并没有那么多的兴趣,也没有任何想要努力让它变得更好的**。”
“茶梗立起来了,安吾。”
他松开自己紧握着茶杯的手,或许是由于是深夜而至的原因,或是其他的什么缘由,他手上的绷带有些松散,垂落在那里。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而坂口安吾也无法说出“茶杯梗立起来是好兆头这样的传言太宰你也会相信吗”之类朋友之间能说出来的话。
他的喉咙口有一瞬间的堵塞,而这种尴尬的气氛到底还是由他自己打破:“太宰治。”
“嗯?”
披着沙色风衣的人似乎在来的路上被夜风吹得有些感冒,发出了这种沙哑的奇怪鼻音。
“假如你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话,我就能够争取到特赦令……在大概半年之后解决掉你的身份问题。你明白的,本来应该是四年。”
不必说那么多——明知为了洗白身份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但是偏偏要说,毫无温度。
“幕后协助只有几个音节。”
太宰治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瘫在桌面上,把苍白的脸颊搁置在茶杯的边缘,注视着空中虚无的所在。在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后,他伸出舌头猫一样舔了一下杯中的茶水,嘴角奇异地抽搐了两下。
烫。
令人厌恶的疼痛。
好兆头什么的,从被茶水烫伤舌头开始。
他是想笑吗?还是觉得可笑?坂口安吾想,他觉得自己从来都看不透太宰治,正如太宰治一向也或真或假地表现得看不透自己一样。
但是这句话坂口安吾自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太宰治一定是不愿意与他讲话吧,这也是难怪的事情——他低下头去:“你能做到。”
“请协助异能特务科将那位自称为‘苍王’的犯罪分子抓捕归案。”
依旧是毫无温度的话语。
尽管苍白的脸颊逐渐被升腾的茶雾烘得带了一点血色,然而抬起头后,那一点抓不住的温度还是会很快消散。
虚假的存在。
“是。”
他冷淡地回答后站起来,静默地避开监控走进小雪悬而未降的夜色里。
……
所有的罪恶都与爱丽丝无关。
永远不会冷的人性异能力穿着染成鲜红色的鹿皮小靴站在透出斑驳光影的落地窗后。
在某一瞬间,她那双钴蓝矿石色的眼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