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孝太郎现在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事实上, 今天藤原羽郎被新夫人派来常驻踯躅冷泉馆的消息一传过来, 孝太郎就听说了;他的酒瘾立即犯了。
而到了夜晚,藤原羽郎果然来找他喝酒。
“把这包药下给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吃吧。”
藤原羽郎本来还打算缓些日子, 但是今天紫藤姬剥夺了他的姓氏,这样巨大的侮辱他立刻无法忍受了, 于是几乎是一到馆里,他立刻便提着酒来找了孝太郎。
“什么啊?”
孝太郎心知肚明那是毒药之类的东西,于是伸手接过了那个小纸包, 但是手抖之下全部洒在了地上。
藤原羽郎无法分辨出来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气得脸色都变了:“你……”
“羽郎老弟,这样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孝太郎似真似假地说;他被酒精冲晕的脑袋觉得自己要仔细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干这件事;至少再喝几杯酒再说吧。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饮酒的院子里忽然冲进来了一个神色张皇的侍女。
这个侍女的身份并不高,因此她并不认得藤原羽郎,只以为是一个面生的武士;她发现孝太郎正在喝酒的时候简直气得流出眼泪来:“医师大人,你怎么又在喝酒啊!”
藤原羽郎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他也喝了不少的酒,心中无论是胆气还是**都十分地膨胀;但是他发现这个侍女并不够美丽,于是忽然便没了兴趣。
此时此刻,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
如果是他的话就好了——但是藤原羽郎很快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少年被紫藤姬拿走了。
他抢走了我的战利品还侮辱了我。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愤怒得无以复加。
“姬君的病情又恶化了……”
侍女看着孝太郎还愣在原地, 连忙绕过来扯他的袖子:“大家都指望你了……医师大人……医师大人!”
听到这样的话, 藤原羽郎的脑袋里就像是炸了一样;他忽然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姑母似乎都忘了有一条捷径可以走——“快去吧。”
他推了推孝太郎, 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的刀上。
孝太郎愣了愣。
“哦……哦哦!”
他脑袋似乎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不少,顿时站起来猛拍自己的脸颊,并进屋去拿自己的药箱,然后便往侍女走来——侍女等待着他, 当她看见孝太郎似乎已经清醒了的时候不禁神色一喜,但是很快,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颤抖着跌倒在地。
孝太郎有些迷惑,而后他听到了耳侧巨大的风声。
千钧一发之际,他避开了藤原羽郎这必死的一刀,只是被砍断了手臂。但是藤原羽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狞笑着追着狼狈奔逃的孝太郎狠狠地砍下去:“不要怨我!”
孝太郎的头颅落在地上。
他还睁着眼睛——但是他的头与身体已经分离了,血喷洒出来,染红了院子的地面。
那侍女的脸上被甩上了斑驳的血迹。
藤原羽郎鬼使神差地抓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但是对触感很不满意。
提着还粘着人血的刀,他似乎想要把这个可怜的侍女也杀死;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放弃了,只是把孝太郎的头颅提起来丢进侍女的怀里笑道:“去吧!带着这东西去救你们的姬君吧!”
那个从刀下捡回了小命的侍女筛糠一样颤抖着。
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血糊糊的人头。
很快,她抱着惨遭杀害的医师的头颅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着藤原羽郎对着她恶意地微笑——她一步步后退着——当终于逃出了那个院子,她疯狂地尖叫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久见秋生听见走廊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像是狂风过境一样刮过去,而后便是一扇扇门被用力推开甩出的巨响。
“医师呢?医师呢?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不知道什么人的声音,在大喊。
这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少女扑开了障子门,她跌进来,怀里抱着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出了老远,撞在跪坐在窗前的久见秋生的膝盖下面。
她趴在那里。
她终于晕过去了。
“这……”
久见秋生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死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于是倒也处变不惊,只是连忙过去查看少女的情况。
只是晕过去了。
“勿要喧哗。”
年老侍女的声音出现;她似乎是跟在后面走过来的,不急不缓;尽管事实上听见了她的话的人可能此时此刻也只有久见秋生一个。
当她辨认出来地上的人头是什么人的时候,这位年老的侍女便发出重重的叹息声——不久后阿雾出现了,她身后跟着黑压压的武士,而有一个人也提着带血的刀不急不缓地走来。
他们便在这里对峙。
“你,你……”
阿雾紧紧地咬着牙。
“在下受夫人口谕,因他在试图下毒谋害姬君于是将他处置。”
藤原羽郎微微笑了,他的指尖捻着一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