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虽说日子没法过了,但她还是没有文绣的魄力。宁愿整日幽居在张园,过着被丈夫怨恨责骂的生活,也不敢冲破封建礼教,毅然决然地走出去。
皇后离婚,不仅意味着和丈夫分开,还代表着与娘家决裂,那才真的孤苦伶仃。
当晚她哭了半宿,快天亮才迷糊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
“娘娘,该吃午饭了。”崔慧茀走进来说。
婉容犹豫问:“他……没事吧?”
崔慧茀说:“皇上气还没消呢,说是不想吃饭,我已经让下人给他把饭端过去了。”
“唉,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婉容叹息道,“我倒是挺羡慕文绣,听说她当老师很自在呢。”
崔慧茀惊道:“娘娘,你可别学淑妃娘娘,大逆不道啊!”
婉容凄苦地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是……还是顺着皇上一些吧,别惹他生气。”崔慧茀也很无奈。她从道德上忠于清室,但从情感上却向着婉容,两人乃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婉容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顺着他,凭白找不自在呢?”
崔慧茀转开话题说:“娘娘,你眼睛都哭红了,好生打扮一下吧。我先下去了。”
婉容走到梳妆台前,仔细打量着镜中之人,发呆好半天才开始梳妆。她昨晚哭得太伤心,最后和衣而睡,衣襟上沾了不少眼泪。
梳洗完毕,婉容又回房换衣服,却没注意窗户开着。
溥仪住的房子,乃是前清提督张彪的寓所。而隔壁紧挨着的,则是段祺瑞小舅子吴光新(前陆军总长)的公馆。
吴光新家,一个男仆正在收拾房间,突然瞥到隔壁窗户里的倩影。
男仆忘了手头的工作,忍不住走到窗前,盯着对面的婉容傻看。见婉容正在换衣服,两只雪白的胳膊都露出来,男仆两眼发光,馋得直流口水。
可惜婉容只换了外衣,没有把衣服脱完,这让男仆大失所望。
“谁?”婉容感应到偷窥的目光,立即扭头看去。
男仆吓得连忙躲开,但还是被婉容看到穿着蓝色衣服。
婉容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跑下楼对崔慧茀说:“隔壁吴府有人头盔我换衣服!”
“岂有此理!”
崔慧茀效忠的是前清皇室,而婉容则是皇室的一部分,有人偷窥婉容,也等于是在羞辱崔慧茀。
也不跟溥仪禀报,崔慧茀立即召集太监和侍卫,直奔吴光新家门口兴师问罪。
“大胆奴才,赶紧给出来!”崔慧茀大喊。
吴府的人不知何时,但那男仆却慌了,连忙跟关系好的仆人商量。
吴光新的管家出来询问:“崔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崔慧茀说:“你家有个穿蓝色衣服的家伙,偷窥我家皇后娘娘,赶快把人交出来!”
“呵呵,我帮你问问。”
管家不以为然的笑笑,回去问仆人说:“刚才是谁偷窥皇后啊?”
其实很好追查,谁在打扫跟婉容对门的房间,那自然就是谁干的。男仆也知此理,普通跪下说:“林爷救命啊!”
“怕什么?给我站起来!”林管家吩咐其他仆人说,“全都给我换上蓝色衣服。”
等所有人都换好蓝衣,林管家带着他们来到门口,笑嘻嘻地对婉容、崔慧茀说:“我把府上穿蓝衣服的人都带来了,皇后你好生辨认一下,到底是谁在偷看。”
婉容支吾道:“我……我没看清。”
林管家一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大胆!”
太监总管怒斥道:“好你个奴才,敢跟咱家玩花样!连皇上皇后都敢欺瞒。”
一个胆子大的佣人说:“如今都民国了,没有什么皇上皇下。你们这些人,更别想作威作福,我们才不怕呢!”
婉容和崔慧茀气得发抖,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去禀报溥仪。
溥仪也愤怒啊,连几个仆人都能欺负到他头上。当即拍桌子站起来,然后又泄气坐下,沮丧道:“报警吧。”
巡捕房的人很快来了,在溥仪的强烈要求下,巡捕们进入吴宅搜人。结果瞬间傻眼,整个宅子里所有佣人全穿着蓝衣服,根本不知道该抓谁,只能无功而返。
溥仪还很大方,给每个出警的巡捕打赏了一块银元,巡捕们大笑着离去,毫不顾忌的议论道:
“听说皇后的身子都被看光了,啧啧,我咋没有那个眼福。”
“你要是想过眼瘾,可以辞职不干啊,到吴府来做佣人就行。”
“别,当巡捕多好,领了薪水可以去找窑姐儿,那不比偷看皇后过瘾?”
“说的也是。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
“不过要是让我睡一晚上皇后,少活几年都干!”
“哈哈哈……”
听着那些巡捕的议论声,婉容愤怒得全身颤抖。污言秽语且不说,居然把她跟娼妓相提并论,这比被人偷窥更加屈辱。
溥仪气得脸色发青,呵斥婉容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去,嫌脸没丢够啊!”
“你不去找那些巡捕理论,还朝我吼?”婉容呆立当场,简直难以置信。
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