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门来自在。”
“母亲说的正是。”
“全家都回,极好极好。”
……
唯有路金喆心里忐忑不安,不由说道:“祖母,父亲,须得宽限我几日,阿蛮的凤冠尚未做好,那宫里的……太常寺衣冠署肯定要拿我是问!”
路老爹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你那也是皇差,耽误不得。罢了,麒哥儿先打发几个小厮将老宅整饬修葺,等金喆那冠做好了,咱们全家即动身!”
如此这般,便商议定了,至于路金喆往后日记如何夜以继日的忙碌在银笙记小工坊,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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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路金喆终于提心吊胆完成了敬德皇帝交代下的差事,将那要人命的物件囫囵个打出来了,虽然不是惟妙惟肖,但七八分像还是有的。
将此物交给隆德海的时候,她还惊惶不安地追问:“隆大人,这万一事发了,不会真诛我九族罢?”
她虽不知道“事”是什么事,但那么多画本子也不是全然白看的,夜里辗转之际,也猜想过诸多可能。
隆德海打量着这个年岁尚且不足及笄的小丫头,宽和的笑了:“姑娘不必担心,您只要保证三缄其口,便不会祸及族人。这玩意儿啊,”他捧着这木匣子,道:“只是预备着罢了,兴许,且用不上呢!”
他这话里有话,依着路金喆的脑子,全然参不透的,她呐呐的点头,送走了隆德海。
初一那天下了大雨,不好动身,等过两日天气转好,路老爹便急不可耐地带着全家,前往城外山南村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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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州城外三十里,坐落着山南、浔北等几个大村落。村村之间,山路迂回,若没有向导,外人很难从层层山林中走出去,也很难进来。
一行马车蜿蜿蜒蜒,路老爹在前头叮嘱:“你们坐好,切勿冒头,这有山匪哩!”
路金喆微微挑开车帘一丝缝儿,四周层峦叠嶂的山峰仿佛将城里的喧嚣与惊慌尽数遮挡,天高云阔,牧童在田间吹笛闲走,远处村郭渐渐升起炊烟。
……
族里派人来接,路老爹赶着要去宗祠给耆老们请安送礼,家眷便交与路金麒照料。
路家祖屋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在山脚下,青石砖瓦,打造的拙朴古意;四周遍栽细竹,篁林掩映,只有一条小径通幽;清溪从山顶蜿蜒而下,引进假山池子里当活水,供养数十条红白绚烂的锦鲤。
麒哥儿前几天便带着家仆过来收拾,如今祖屋里外一新,只等主人们的箱笼细软搬进来而已。
太太分派了住处,两个姑娘跟着她住后院,姐姐住东厢,妹妹住西厢,往来都很便宜。
下人们忙碌收拾,金喆便觑着空,拉着姐姐在宅子中四处闲游。
她如今出来,心境较之前几日大不相同,总有一股逃脱牢笼的畅快之感,因此是看水水温柔,看花花烂漫。
乡间人家规矩没那么大,家家门扉俱开,四邻和睦,不多时便有三五个小丫头结伴而来,布衣草履,都是农家子,远远的就招手:“是金喆回来了嚒!”
路金喆远远地听见了声音,拉着姐姐笑着出来:“是我回来了呐!”
一番斯见,这些乡下姑娘腼腆的笑着,金喆她们一年总也见三四回,可她身旁这位姑娘却是从未见过。
金蝶向这些女孩施了个仕女礼。
大家你推我搡,挤挤挨挨的乱笑,乖乖,这模样比画上的仙女儿都好看,因此纷纷歪着头打量路金蝶,生生把后者瞧红了脸。
路金喆佯装嗔怒:“乱瞧什么,这便是往日我常提起的姐姐,你们快叫姐姐!”
“蝶儿姐姐!”大家便一叠声的叫人,纷纷把自己带的东西托上来:
“这是我前儿新煮的蚕豆,姐姐留着吃!”
“这是我炒的茶,比外头卖的干净着呢!”
“瞧瞧我的,瞧瞧我的,我前几日就见麒哥儿回来洒扫老宅,就知你们近日要回来,特特做的桂花糖糕,这个金喆最爱吃了!”
金蝶见这些乡下丫头热情可爱,虽行动鲁莽,倒也不十分粗鄙,因此邀她们在院子里凉亭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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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不知道,如今从城里回来避难的可多了,都传言皇帝老儿要下令采选秀女呢!”
“选秀嗳,好几百年没有的新闻了,如今叫咱们赶上咯!”
“唷,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怎么的,还想着进宫当娘娘呢?”
“呸!你胡吣什么呢?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姐姐饶了我这一遭罢,回头当了娘娘再撕也不迟!”
“好啦好啦,要我说啊,就凭你们这凑性,甭说娘娘了,就是当宫女都欠着火候!咱们这一堆人里,唯有蝶儿姐姐当娘娘,我倒还服气!”
这话直白的,叫一贯只在贵妇堆里应酬的路金蝶都不知该怎么接茬,捧着茶都忘了喝。
唯有路金喆腾的一声站起来,手挥了挥:“去去去,你们乐意当娘娘自己去,别打我姐的主意,我姐姐且得寻个正经好人家相配呢!”
“哈哈哈!”
金蝶叫金喆说的脸一红,暗掐了她一把:“恁的乱说!”
金喆也不在意,大家说过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