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帝苦笑道,“这伤势我心里有数,恐怕是熬不过去了。”说到这,他用力握住陈皇后的手,“你靠近一点,我有话告诉你。”
陈皇后忍着悲痛,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才听他道,“我将玉玺和兵符藏在…记住这两样东西,你亲自保管,万万不可交给别人,哪怕是父皇找你要也不行。等祯儿能成熟治国,你再交给他,记住了没有?”说完他紧紧抓住陈皇后的手,死死的盯住她。
陈皇后含泪点头,“是,妾身记住了,一定会按陛下吩咐去办。”
“好。”嘉定帝这才露出笑容,又开口道,“你去将父皇和六部重臣,各位宗亲一起请进来,朕要传旨。”
“可你的身体…”陈皇后担忧的看着他,却见嘉定帝目光坚定的望向自己,只得无奈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后,就见两个太监抬着太上皇在前,后面跟着各位皇亲、六部重臣,甚至连各位嫔妃,长公主也都来了。
除了太上皇,剩下的人一起向着嘉定帝行礼,半晌后才听他有气无力的开口,“平身。”
嘉定帝艰难的抬头看向太上皇,“父皇,儿臣不孝,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见儿子这个样子,太上皇此时也是老泪纵横,难过的问道,“皇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父皇一定为你办妥。”
“多谢父皇,儿臣想要立太子,想请父皇做个见证。”嘉定笑着回道,待见太上皇点头,他便扭头看向帐中众人,缓缓说道,
“自朕奉太上皇之命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今有元后嫡子徒祯,为人孝悌,人品端方,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钦此。”
中书舍人急忙挥笔将圣旨写好,然后交给皇帝过目。嘉定帝确认无误后,从王安手里接过印玺,用力盖了上去。然后用眼神示意王安,王安会意,又高声宣读一遍。
一众王公大臣皆三拜九叩领了圣旨,王安等众人平身,将圣旨呈给太上皇,等他看完,又传给皇室王爷,六部尚书查验无误后,才郑重把圣旨锁进匣子,交给皇后保管。
嘉定帝见大事以毕,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太上皇说了一句,“劳烦父皇教导祯儿了…”话说了一半,就晕了过去。顿时引得现场一阵混乱,陈皇后连忙将御医传了过来,又命众人出去。
穆栩随着众人一起走出大帐,他望着远处天上的白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对嘉定帝,他心里复杂难明,本来他已经做好打算,等自己将来成婚了,就想办法回到辽东,到时明面上臣服朝廷,暗地里则割据一方。
但他也从没想到过,要害嘉定帝,今日他确实倾尽全力了,想要将他救出来,虽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想让徒钰成功上位,可谁知道,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是高兴大于悲伤的。毕竟站在他的角度,徒祯能当皇帝自然再好不过,他也不用再想什么退路,只要继续当一个快乐的王侯世子就好。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徒睿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询问,“你没事吧?”
穆栩回道,“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罢了。”
“嗯,我能理解。”徒睿点头应了一声,随即靠近他,小声责怪道,“你往日里总说我鲁莽,今日怎么自己却这般意气用事,要不是有皇后娘娘,一旦四伯有事,你绝对难逃关系。”
穆栩苦笑着解释,“我当时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哪里会想那么多,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陛下让逆贼掳走不成?”
徒睿见他这样,于是便开口安慰,“算了,你也不要多想。方才父王跟我说,四伯虽然不喜与人来往,但自幼性格极为刚烈。如果他落到徒钰手里,只要抓住机会,必然会寻死的,他根本就不会受人威胁。”
穆栩正要感谢徒睿的关心,就见王安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径自来到他面前,直接开口,“世子,皇后娘娘懿旨,让您和陈将军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就启程回京。”
穆栩和徒睿皆是吃了一惊,最后还是穆栩开口,“可陛下的伤势,又哪里经得起颠簸?”
见四下没有旁人,王安这才苦涩的回道,“陛下伤口刚才已经崩裂一次,现在又重新止了血。可行营里药材本就不多,难道还快马去神京取不成?这一来一去的,一定会耽误陛下的救治。所以娘娘和太上皇商量一番后,还是决定起驾回宫。”
知道这是太上皇和皇后的共同决定,穆栩也不敢怠慢,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转身去找陈庭。
半个时辰后,此次铁网山围猎的队伍开始向着京城方向缓慢前行。相比来时的锣鼓喧天,回去时充满了肃穆的气氛,只能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马叫。
等队伍来到神京城下,已经过了申时,平日里早已关闭的城门此刻却大开着,早已得到消息的京城留守人员,在二皇子徒祯的带领下静静的候在城门口。
见圣驾到了,徒祯一路小跑的冲向皇撵,片刻后他双目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