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潍城,林季辞了耿冉直奔东行。歠
只见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处处都挂满了贴着喜字的红灯笼。
无论老少满脸是笑,就连街边的乞儿也肚腹溜圆醉眼朦胧。
一群嫩角小儿,人手一把小花鼓,乱在街头四处嬉闹,齐齐高唱道:
“左手锣来右手鼓,”
“潍城来个林天捕。”
“杀了妖王不胜数,”
“万民齐欢丰五谷。”歠
“陆家盖头钟家烛,”
“天官天官真有福。”
“架海金梁擎玉柱,”
“跟定天官不吃苦。”
林季听罢不由苦笑,若是大秦还在时,仅凭这段童谣就足够判我个满门抄斩的了!
如今九州不定,天下大乱。
却借我婚事演了一番盛世乐景,又编了这么一首童谣。歠
其之用意,不言自明!
“林大哥!”
正这时,迎面走来那人蓦然站了住,半惊半喜的叫道。
林季一看,却是青城派的仙家富二代韩厉。
“哈!还真是林大哥!”韩厉满脸是笑,快步奔了过来。
林季一看,这小子黑了不少,额上还多了条长长的疤痕。看来,这阵子外出历练多有磨难,不过也算险有所得,已是夜游境后期的修为了。
再次见到韩厉,林季也很开心,笑着问道:“许久未见,你怎地也来了潍城”歠
“我本想去云州来着。”韩厉快嘴说道,“可半路听说大哥你在潍城大出风头,连斩三大妖王!就想过来看看你,刚到徐州界,又听说你要成婚,就日夜兼程的往这儿赶!林大哥你成婚这么大的事儿,兄弟我能不来祝贺么!”
“哈哈,来的正好!”林季拍了下韩厉肩膀道,“走,随我到龙舟上好好喝一杯。”
“好!喝个痛快!”自打见了林季,韩厉就一直咧着大嘴没闭上过。
两人边走边说,刚到码头,来往接送宾客的金碧辉煌正好临到近前。
随着候在岸边的人流,两人刚一登上画舫,迎面就匆匆跑来一个小侍女道:“两位公子,玉娇姑娘楼上有请。”
“哎这又是何道理”
林季和韩励还没未迈步,就见一个身穿金丝锦衫的年轻人一步跨在前头,厉声质问那侍女道:“我等同为陆家贺喜,又是一同登船。玉娇姑娘却是为何厚此薄彼单请他们上楼独见”歠
那侍女自是不知原由,支吾着道:“我……我也不知,是玉娇姑娘吩咐的。”
韩厉颇为不爽,冲那人一瞪眼道:“怎地我们单独上楼你还嫉妒上了就凭你那长相!”
那人一听冷了脸色,上下扫了韩厉一眼道:“你个外来的土包子,言辞小心些!你可知将要迎娶陆家千金的林季林天官又是与我何等关系”
韩厉看了眼林季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倒说说看,你与林天官又是何等关系”
他这一问,同时上船的众人也不急着落座了,全都转头看向那公子。
“听好了!”那人啪的一声抽出把折扇,一板一眼大声说道,“公子我姓马名刚,我的姨奶,亲姨奶哈!是原陆家家主陆广寿的七夫人!”
“那又怎地”韩励满脸不服的问道。歠
“又怎地”马刚仿若看白痴一样扫了韩励一眼道,“先后两位陆老爷可是同族兄弟!如此算来,那陆家千金陆昭儿可是我表妹!林天官就是我妹夫!如今整个儿潍城都是陆家说了算!我妹夫更是名扬天下无人不晓!”
啪的一声,马刚展开折扇,装腔作势的徐徐煽动,微仰着脖子一脸骄横的望向韩厉道:“这回可曾听明白了吧我可是林天官的大舅哥!这等身份,却不比你们这一对儿土包子更有资格上楼独坐么”
韩厉一听既可气又可笑,闪出林季道:“那你可知他是谁么”
马刚满不在乎的扫了林季一眼道:“管他是谁,与我何干”
正这时,楼上微响。
竟是胡玉娇带了两个侍女款款而来,直到林季面前微微一礼道:“林天官,小女方才梳戴未齐,未能亲迎。还望恕罪。”
“林天……这!”马刚一听不由大惊,瞪着大眼极不可信道,“你,你就是那林天官”歠
直到这时,林季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色冷峻道:“限你三日内,离开潍州。若以后还打着林某的名号狐假虎威,定斩不饶!”
说着又吩咐韩厉道:“别说独坐,他连登船都不配!把他仍下去!”
“好咧!”韩励笑呵呵的应着,抓小鸡一般拎起那家伙噗通一声仍下画舫。
“啊!救,救命啊……”
马刚落水之后连呛数口不断扑腾,看来好像并不会水。
索性的是画舫刚开不远,几个浪头又把他拍回岸边。
此时的马刚头发散乱,金丝绸衫也上沾满了污泥,哪还有方才那般傲气。歠
“啊!”瘫在岸上的马刚突而又高呼大叫,连连揪扯不止。
众人一看,却是一只大螃蟹死死的咬在裆上,痛的马刚满地翻滚大呼小叫。
船上众人轰声一笑,随而齐向林季施礼道:“见过林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