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看电视,人家都是两情相悦,然后步入婚姻殿堂,撒花完结。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比如那个小女孩的父母,从前相爱过,有了孩子,现在依旧闹到这种地步。爱过尚且如此,何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陈昭慢悠悠回她: “军婚,喃喃,开玩笑呢。”
刘婕想想也是。
她尴尬地笑一笑。
“这场婚姻很难让你放心么?”陈昭反问她。“或者有什么意见,你可以直接跟我提。”刘婕被他问倒了。
她说: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提前商量好。”
“哪些事?”
“打比方,我只是打比方哦。”刘婕给自己叠护甲, “我碰见了真的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之类的……我记得军婚也可以离的吧,只要你同意就好。或者我们也可以分居。
她还查过这种事。陈昭后槽牙有点痒。
从住院部走到停车场大约三分钟,刘婕拉开副驾驶的门,爬上车。陈昭敲了敲窗,她将车窗降下去。
陈昭手臂搭窗框边,稍弯腰, 没有这一说。你打算,他停顿片刻,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看穿, ”遇真爱了?
刘婕拨浪鼓似的摇头。
那,那如果是你呢。
陈昭: “我什么?”
“你遇到真爱之类的……”刘婕知道这问题不讨喜,还有质疑对方人品的嫌疑,所以先拿自己开刀,问了他的意见,才引
出这句话。
陈昭一字一顿:没,有,这,一,说。
“好吧。”刘婕气势弱极了, “如果我们只是单纯有什么嫌隙……”她声音越来越小。
陈昭勾唇,被她气笑了似的,笑意不达眼底。他舌尖顶腮,视线漫不经心向外转了一圈,落回她身上, 今天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
“没有没有。”刘婕再次化身拨浪鼓。“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
刘婕以为这只是小插曲,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陈昭好像不大开心,一路除了问她去哪,没有再说话。
刘婕暂时还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很快到了商业街,汽车在路边停下,刘婕解开安全带, “那,我下去了,你回去吧。”“中午怎么吃?”陈昭问她。
“今天蹭隔壁……点外卖吧。”开店不方便脱身,中午只有一小会儿时间吃饭,刘婕刚开始自己带饭菜,去隔壁炸鸡店借微波炉,总是被郑氏夫妇热情地留下吃饭,她不大好意思,所以更多时候自己点外卖。
“别点了。”陈昭说, “我去送。”
“不用这么麻烦……”刘婕感觉自己开个店,倒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等着。
平时这个时候陈昭大概会逗她几句,今天大概是没什么心情。
刘婕沉默片刻,转头下了车。
外头热浪滚滚,阳光气息灼人,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反光,步伐很快,裙摆摇曳,拐了个弯,走上步梯,身影很快消失。
陈昭的车停在旁边建筑物的阴影里,他点了支烟,将打火机丢回置物盒,车窗缓慢降下,小麦色的手肘搭上来,肌肉与骨骼的线条分明。
呼出的青烟湮灭冷硬俊朗的面部轮廓,朝窗外四散而去。陈昭掸了掸烟灰,朝天边看去。天际澄澈,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蓝色。卫城一年四季多晴少雨,很适合飞行。
昨天在这块空域,一位大校前辈结束了自己的飞行生涯。
发动机的声音轰鸣,由远及近,两架战机降落,地勤人员迅速靠拢,飞行员落地后没有立即离开跑道,而是仰头看向自己身前的战机,铁血硬汉眼中流露依恋。
政委和几位同僚过来送行,大校—一握手,在跟同僚的交流
中坦白自己要求退役的原因: ...孩子都十五了,叛逆期,都快不认我了。老婆身体也不好,没办法,这个家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撑.…舍不得?我申请都批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罗林茂拍了拍陈昭,悄声说: “其实老李挺舍不得的,这两天经常晚上来训练场坐着,看飞机起落。”
“还有两年就正式退休了。”陈昭说,他看向旷远天空,眼底如湖面静寂。
嫂子身体不好,住院了。上次家属慰问老李真情流露你记不记得?嫂子说他还欠她一张婚纱照呢……但是老李也算幸运的了,能平安飞二十多年,将近三千个小时,很不容易了。
平安退役,一个微不足道却难能可贵的心愿。
烟头橙花明灭,长长一截烟灰,偶尔风灌进来,烟灰随之飘散。微信通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陈昭捡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陈闯。
“小舅舅你怎么才接啊我打半天了都……我今天表现怎么样?不错吧。”陈闯身后背景还是医院,看样子心情不错。
“说动老太太了?”陈昭问。
“嘿嘿,我妈今晚来接我。你先说我表现得棒不棒吧。”陈闯邀功。
“什么表现?”
“你故意叫我找太姥姥的。”陈闯煞有其事,生怕陈昭不认账, “本来这事你找我妈就好了....我觉得你就是想带小舅妈去见太姥姥。
“求情是你提的,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