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一起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是,你在天上好生瞧着。”
毫不犹豫。
关羽起身离开,飞身上马,直扑安邑。
自从他将儿子、发妻接到南阳新野,便听了很多当年的事情,虽然胡氏不明白关家人如此这般的深意,但是关羽却非常清楚。
他从没有怪罪老族长,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而是将罪责,统统归结在素来蛮横不讲理的卫家身上。
他们像是蛀虫一样,吸食河东关家的血,到头来还要骑在关家人的脖颈上,作威作福,将关家人当作牛马般任意欺凌、践踏。
其实,不仅仅是河东关家,还有程家、侯家、李家,尽皆是如此,作为当地的小豪族,他们压根没有力量与卫家作对,只能忍受这般欺凌。
如今!
南阳汉庭的兵马杀到河东,而且能以雷霆神威突破死局,这对于河东众小豪族而言,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他们没有河东关羽这样的人脉,但如今已经被张辽收编的他们,同样有机会报效南阳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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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安邑。
卫家老宅。
廊道下。
卫闱背着手,抬眸望向天空的云朵,心思惆怅。
轵关陉的战斗拖得时间越久,便越是让人感到忧心,也不知为何,明明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卫闱还是一阵心慌,难以静下心来。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卫闱忙不迭望去。
但见,自家侍从急匆匆小跑过来,神色极其慌张,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气喘吁吁道:
“家......家主......”
“大事......大事......”
“喘口气再说!”
卫闱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打断:“不急于这一时。”
侍从这才大喘了口气:“家主,大事不好了,河东关家忽然临阵倒戈,勐冲咱们卫家的后方,配合从轵关陉出来的兵马,将卫家队伍全部消灭了。”
“啊?”
卫闱大吃一惊,眼瞪如铃:“河东关家造反?他们......他们怎么会......”
侍从立刻解释道:“听说,刘备有两个结拜兄弟,一个在陕县,接连斩杀了三员悍将,逼得长安汉庭派出马超、阎行迎战。”
“而另外一个,则是河东关家出身的关羽,便是在十几年前,杀人越货,被关岭逐出关家的关羽。”
“其子此次返回关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要联合关家,与南阳的兵马里应外合,咱们全都上当了。”
轰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卫闱雷了个外焦里嫩,懵逼不已。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小小的河东关家居然能跟南阳汉庭扯上关系。
那个十余年前,被逼走的关羽,现在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河东。
这任娘的,简直要了老命了。
“该死!”
卫闱暗骂一声。
此刻,他心头骤然混乱,不知所以。
如果张侃战败了,那么河东卫家同样保不住:“那其余方面的队伍呢?可有获胜?”
侍从摇了摇头:“白波黄巾被从轵关陉中出来的陷阵营战败,河东程家、李家、侯家全都被张辽收编,而张侃的队伍,更是率先被关羽、张辽冲溃,若非张侃逃得快,可能早死了。”
“如今,轵关陉出口一战,应该正在打扫战场,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张辽便会派兵横扫河东,冲咱们这里来了。”
如今,河东卫家已经把全部的部曲贡献出来,目前家里基本上就是个空盒子,如果只是张辽,或许卫家还能活,但偏偏有个关羽!
新仇旧恨一起算,卫家焉能苟活?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卫闱不能抱有如此幻想。
当下,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通知卫家人,速速逃亡,不得有误。”
侍从顿时愣怔:“家主,您这是要......”
卫闱顾不得解释:“让你下令,你便下令,将我的衣服分发给下人,让他们穿上,各自逃命去吧,顺便每人发一吊钱,快去。”
不得不承认。
卫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非常清楚,关羽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如果自己是关羽,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杀奔安邑,将河东卫家屠尽。
是以,卫闱同样要以最快的速度,混淆视听,趁势熘之大吉,至于祖业神马的,哪里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大手一挥,罢退侍从,卫闱疾步赶忙前院,随手从晾衣架上,取过一件下人的衣服,慌忙套在身上,也不管合不合适,便往后门走去。
路过账房时,他急匆匆闯进去:“快,把这个装满,我要带走。”
账房原本还在纳闷,哪个傻缺下人敢闯账房重地,可一见是自家家主,立刻起身,拿起背囊,便往里装钱:
“家主,需要马蹄金吗?正好柜上有两枚。”
“赶紧装,什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