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谷关。
西凉军营。
中军,大帐。
刘辨正襟危坐于上首。
其下,一干蓬头垢面之人,正立于军帐中。
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南阳阴修。
阴修朝刘辨郑重行个大礼:“微臣阴修,参见陛下!”
身后众臣齐齐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当“陛下”两个字响彻军帐时,直播间网友立刻沸腾起来:
“雾草!这就已经叫上了?这帮朝廷命官, 还真是有眼色哈!”
“这不是正常吗?辩爷原本便是废帝,现在又攻克了大谷关,明眼人都清楚,讨董一役迟早必胜,现在喊陛下,总比晚点喊更好!”
“话虽如此, 但这帮家伙现在这么叫,总是让我感觉到恶心,当初在雒阳时,他们也一定是这么喊刘协的。”
“墙头草,随风倒,谁得势,谁就是大爷,董卓牛逼的时候,也一定一口一个丞相喊着,全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
“能当上少府的人,这点眼色能没有?虽然言语之中全都是阿谀奉承,但到这种时候还不阿谀奉承,难道留着它过年?”
“......”
事实上,不单单是网友,便是刘辨也感觉有点恶心。
其一:自己穿越而来时, 已经被废掉了帝位, 对于帝位原本便没什么概念;
其二:这帮家伙阿谀奉承的嘴脸,实在让刘辨感觉不自在,他从心底厌恶这种熘须拍马的官员;
因此, 当“陛下”两个字冒出来时,刘辨不仅没有兴奋到主动搀扶,甚至在眉目之中,还闪烁着澹澹的怒色。
长久的沉默,让下方躬身行礼的阴修,莫名感受到一种澹澹的恐惧,弘农王虽然年少,但他近来的举措,已经让阴修不敢小觑。
刘辨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起来吧。”
阴修等人这才松口气:“多谢陛下。”
刘辨冷声言道:“在雒阳时,尔等也是如此称呼协的吧?”
“啊,这......”
阴修惊诧,浑身冷汗刷得淌下。
他原本只想讨刘辨欢心,不曾想竟撞到了铁板。
此时的弘农王,已经与印象中的弘农王,完全不一样了。
印象中的弘农王举止轻挑,毫无威仪,眼神中总是带着澹澹的恐惧。
可如今的弘农王则不同,眼神冷峻,不怒自威,年纪虽小, 但却散发着一股王者霸气。
阴修喉头上下翻滚, 急忙解释道:“此番战败董卓,陛下定可正位回宫,所以......”
不等阴修说完,刘辨直接打断:“那便等孤诛杀董卓,正位回宫以后,尔等再喊‘陛下’不迟,别以为喊一声‘陛下’,便可证明尔等忠心。”
“在孤眼里。”
刘辨丝毫不给这帮朝廷命官面子:“尔等远不如这帐中,随孤一起出生入死的士卒忠心,他们才是真正的忠臣!”
“行了。”
刘辨长出口气,极其平澹地道:“退下吧,明日一早,孤会派人送尔等至鲁阳,届时各自回乡颐养天年吧。”
如今的朝堂俨然已经被士族掌控,其毒害程度,远比阉宦、外戚更甚,刘辨将来即便是正位回宫,也会重新组建一套班子,而非继续任用他们,向长安那帮家伙示好。
大汉弊病根深蒂固,非破而后立,不可焕然一新。
刘辨要让大汉重振雄风,就必须重新开始,而非继承先人遗产,在他们的帮助下,让大汉继续苟延残喘,那样虽能快速成事,但治标不治本,绝非刘辨所愿。
如今的乱世,对于大汉而言,既是危难,又蕴含机遇。
要么,于危难中死亡;
要么,于机遇中涅槃!
既是涅槃重生,自然要由内而外的革新。
阴修等人心中巨震,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拱手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接下来,牛勇等人汇报战况。
大谷关一战,折损士兵三百二十六人,轻重伤员六百八十四人,杀敌三百,俘敌一千,斩获战马、兵器、旌旗、粮草等,不可胜记。
刘辨尤其喜欢战马、兵器。
而且,北军五营的装备,尽皆是大汉最强装备,对于目前军力的提升,简直不要太给力,有此装备在,组建一支精锐,可谓是易如反掌。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辨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闯入大帐,面带喜色,欠身拱手:“殿下,前方传来捷报,并州狼骑在山羊坳落败,杀敌过千,俘虏敌军侯一名。”
“好!”
刘辨心情大爽:“吕布这厮素来嚣张,没想到居然能栽这么大的跟头,此战是何人打的,孤要给他记上一功。”
士兵拱手:“乃是骑兵营韩当,配合鸳鸯军邓芝,二人一起,方才有此战果。”
刘辨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伯苗果然没让孤失望。”
“报—!”
跟着,帐外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又有传令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殿下,广成关方向送来捷报,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