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宋宜禾愕然看向贺境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偏偏说这话的男人毫不自觉,说完之后,仍定定地看着她,颇有耐心地等待回答。
因困倦裹挟而来的迷茫散去。
宋宜禾心口一紧,将呼吸压得很低,迷茫又不解地问:“什么老板娘?”
“忘了?”贺境时失笑,“上月底的面试这就不记得了?”
宋宜禾反应两秒,顿时想起。
犹豫了下,她抿唇:“但我记得员工说游戏公司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呀。”
“是没什么关系。”
听到他理所应当的语气,宋宜禾一时沉默,还未思考出该怎么回应,贺境时又补充:“虽然执行人不是我,但绝对控股权在我手上,勉强算得上是。”
他顿了顿,尾音稍扬,话语间夹杂了几丝轻快:“小老板?”
听到他这解释,宋宜禾惊讶地看他一眼。
她不清楚工商管理知识,也不太明白什么叫做控股权,只是没想到贺境时年纪轻轻就成了老板,而有的人还在为工作发愁。
果然人和人的命运都不相同。
四目相对,贺境时扬眉。
他很快明白过来。
宋宜禾的眼神太好懂,清凌凌的眸子透彻至极,望过来的时候半点秘密都藏不住。
他对宋宜禾幼年时的经历了解不多,也不清楚究竟怎么能把人养得这么干净,看到她波光潋滟的双眸,一时莞尔:“你在想什么?”
内心编排对方被抓包,宋宜禾轻轻啊了声,不好意思地赶紧垂下眼,耳根微红:“我就是随便想想。”
“在想我?”
“当然不是!”宋宜禾嗓音微抬,仓促地抬眼看过去,又瞬间噤声,别开脸低低咕哝着,“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厉害,也没有想其他东西。”
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反应看了会儿,贺境时拖腔带调地哦了声:“是吗?”
宋宜禾心虚,没吭声。
好在贺境时很快察觉话题跑偏,旋即回到正题:“那我的提议你怎么想?”
宋宜禾的视线偏转,落到他身后的大盆绿植上。
被老板亲自邀请还不心动自然是假话。
可宋宜禾不愿去的决定中,还有一份隐藏的私心在里面。
就像贺境时在三叔面前说的,他们代表着两个家族的联姻,也是关系存续期间,两家合作的关键枢纽。可对假夫妻而言,最忌讳的,就是动情与私下数不清的往来牵扯。
只要有往来,感情发生波动是必然。
宋宜禾自认不敢对贺境时有别的心思,也猜测过,他当时会答应大概率是心生恻隐。
在没有外力干扰下,要他们扮演恩爱的新婚夫妻,这对彼此而言,都是一桩极其简单的合作。可一旦他成为上司,宋宜禾不觉得自己能时刻分清两个角色的定位。
况且她也不想再麻烦贺境时。
思及此,她微微沉吟。
打算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但贺境时忽然在她眼前轻打了个响指,上身稍躬,又撑住沙发扶手好奇地看她:“之前怎么会想到去游戏公司面试?”
宋宜禾稍作思考,认真告知:“因为我喜欢你们公司的工作氛围。原本我投的是Cr工作室策划宣传的岗位,后来灵动HR联系我,Cr分部不招收实习生。”
“那如果现在给你机会呢?”
贺境时的声线散漫,因着姿势问题,语调中的细碎气音格外勾人。
宋宜禾没忍住沿着他的话想了想。
脑间刚浮现出零星画面,猛地又打住:“这不就真成走后门了吗?”
“公司都是我出资盘活的,走个后门算什么。”贺境时笑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口,“要不要试试?其实那天你走后,人事部不少人都觉得可惜。”
宋宜禾眼眸微亮:“真的吗?”
“我从不骗人。”贺境时直言,“失去你是很大的损失。”
砰地一声。
伴随着厨房传出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句歧义过重的话砸进宋宜禾耳中,红唇微张。
像是被动静吓到,她颤了颤。
后背因双重惊愕而僵住,宋宜禾攥住不知何时渗出汗而黏腻的掌心,看向被厨房引走注意力,朝那边望去,丝毫没有发觉这话不对的贺境时。
她清清嗓子:“怎么会……”
“当然会,越想走得长久,公司就越需要稳定老员工,招纳新鲜血液。名牌大学毕业,能被那么多HR称赞的实习生,哪家公司失去都会是损失。”
贺境时弯着腰,说得认真,嗓音近似蛊惑:“所以你要不要加入?”
原来是公司会因此损失。
明白意思后,她缓缓松了口气。
但想到常听人议论的“空降狗”这一说法,宋宜禾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是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宋宜禾摇头:“还是算了吧。”
贺境时很轻地挑了下眉。
宋宜禾:“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至于工作,我还是想自己去试试。”
得到她的婉拒,贺境时也表示理解,没有再做过多干涉。
旋即,他撑住沙发起身,不以为意地嗯了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