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阿卡姆除了关着一些精神病罪犯之外,还有一些真正的精神病人。
毕竟是公立医疗机构,如果里面真的只装一些罪犯,可能对于那些投资者来说有点太过奢侈。他们虽然没有考虑把普通精神病人和那些精神病罪犯放在一起有多不安全,但是来到这里的精神病人多数家庭条件都不好,这样的人很难给哥谭市增添什么荣光,所以哥谭也不会把他们真的看在眼里当一回事。
西西莉亚,好奇:“那,什么人才能给哥谭带来荣光,被哥谭看在眼里啊?”
米莉:“那些有钱人。这座城市会让有钱人变得更有钱,没钱的人变得更可怜,贫穷的人只有犯罪才能让他们在这座城市又一席之地,但,当他们选择用拳头为自己找到一点生存空间的时候,这意味着他们也允许别人用拳头将这些东西夺走——但是,就算是不用拳头讲道理的人,也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东西被夺走就是了。”
西西莉亚严肃的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她初来乍到,对于哥谭的印象停留在哥谭机场,哥谭出租车,和阿卡姆病院,然后就是阿卡姆病院的这群医生和病人。这些东西留下了深刻又模糊的印象,她对这些东西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但这些概念又在其中掺杂了一些浑浑噩噩影影绰绰的东西。比如西西莉亚无法回忆起来自己从英国来哥谭的旅途是否顺利,在出租车上发生了些什么,是否和司机发生口角或被绕路,只记得这段旅程似乎并不太愉快。
除去疲惫之外,旅途中还掺杂了一些坏情绪,但她很难还原这些情绪的形状,只有蛛丝马迹表明这些情绪曾经存在过。西西莉亚知道它们很快就会重新回归混沌,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些混沌,但是既然来到了真正的精神病院,要是能在这里顺便把自己日趋严重的精神疾病治好,这也是一件好事。
罗曼医生一直关注着她的健康,就像他关注着玛修那样,西西莉亚想念罗曼医生,她希望再见面的时候,罗曼医生突然一下发现她的病都好了,如果那样的话医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所以她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二世建议她多和人交往说话,拓展社交圈,哪怕记不住人也没关系,很快就陷入混乱也没关系,反正这里都是精神病人,大家大哥不笑二哥。
米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过来——不完全是,她没有看向西西莉亚,而是看向了西西莉亚的枕头。
米粒悄悄地说:“你睡觉的时候最好小心......护工晚上也许......会让你出去检查身体。”
米莉的声音更小:“不要去。”
护工?
这个词语在西西莉亚的脑袋里装了一会儿,她用力的回忆,试图在大脑当中寻找到关于护工的零星记录,但努力尝试十几秒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我不知道那是谁啊。”
米莉的头转了回去:“好吧。”
她说:“......好吧。”
过了一会,米莉又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向她的枕头。
“也许你可以给你的那位里昂打个电话。”她悄悄地说:“也许他会给你一些建议。”
西西:“好的。”
她纠正:“那位不叫做里昂,他是不高兴,我们两个的电影叫做《没头脑和不高兴》,不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
受过教育的西西莉亚当然知道自己在交往当中无法记住别人这是一件有点失礼的事情,但是这怎么能怪她呢?
二世说她的眼睛只愿意向后看,深埋于那些曾经的过往,不让应当被埋葬的那些下葬,但身体却被时间推着不断向前,于是灵魂与身体越来越远。这段像是诗一样晦涩的话从二世的嘴里说出来其实有点搞笑,但是西西莉亚也不敢笑,因为二世的表情已经非常不愉快。
虽然他总是一副不高兴的面孔,但是现在有点太不高兴了,西西莉亚出于对同伴精神安全的方面考虑,决定闭上自己的嘴,不发出任何笑声。
噫但是等等,还有一种说法是笑容是一种有感染力的神奇病毒,有的时候会通过笑容将一个不开心的人变成一个开心的人——如果只这样的话也许她应该在二世的面前大笑?
二世:“不,你完全没必要。”
西西莉亚:“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二世:“你已经全部都写在脸上了。我再说一次,完全没必要。”
继承了埃尔梅罗之名的男人已经剔除了少年志气,不光是身高抽条,连眉宇间的皱纹都变得沟壑纵深。
西西莉亚:“二世,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像一部电影。”
二世,叹气:“我不是杀手,你也不是玛蒂尔达。”
西西莉亚,疑惑:“我不是想说那个啊。我是想说我们两个像是那个《没头脑和不高兴》。”
二世没有说话,而是拿出雪茄贴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差点崩盘的情绪给拉了回来。
他们两个在伦敦机场,刚刚甩掉了两拨跟踪的人,避开了三个追踪魔术。但是接下来的旅途,西西莉亚必须一个人前进了。
二世皱着眉头,看起来很内疚:“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