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路小区10号楼,哄睡了小孙子,孙奶奶翻看起陈子送来的防治非典手册,念叨着:“预防非典,多通风、勤洗手、少串门……”
这时,窗外起风了,刮得窗户发出砰砰的响声,吓哭了正在酣睡的宝宝。
孙奶奶赶紧关上窗户,抱起孩子,哄着他说:“呵呵,胡噜胡噜毛、吓不着,小宝不哭啊……”
忽然,孙奶奶发现宝宝有些不对劲儿,惊叫起来:“呦,这孩子身上火烫火烫的,不好,宝宝发烧了。这可怎么好啊!”
孙奶奶急得团团转,连声呼唤:“宝宝宝宝,你咋了?”
宝宝又睡着了,出气很粗,吓坏了孙奶奶:“孩子该不是传上非典了吧?”
孙奶奶赶紧把孩子放在床上,给女儿安华打电话,她拨了一半,又停下,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能告诉安华,她在医院抢救非典病人,不能给她添乱呀……我可怎么办呀?……”
孙奶奶忽然看见墙上贴着的“陈子热线电话”念叨着:“对,找陈姐!”
孙奶奶马上拨通了陈子家的电话。
在龚宇家,墙壁上的时钟指在10点半。
电视里在播送着新闻:“今天本市又新增非典病例30例,疑似病例150例,全市监控小区3处,医院的医务人员纷纷要求加入到抗击非典前线……”
陈子一边检查药品一边看电视,感到事情的严重超出了她的想象。
孙奶奶打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电话中传来孙奶奶的求救声:“陈姐,我的小孙子发高烧了,是不是非典呀?我可怎么办啊?”
陈子心头一紧,想到,在这个时候孩子千万不能有事,连忙安慰她说:“您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叫120来,赶快把孩子送医院观察。”
陈子撩下电话,拨通了120。
很快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镝声,打破了小区夜的沉寂。
此时,被隔离的小区依然家家灯火。救护车呼啸着,通过守护隔离区的民警的检查,驶进小区,停在10号楼前。
陈子带着双层口罩,已经在楼前迎候。
穿着隔离服的三名医护人员走下车,在陈子引领下来到孙奶奶家门前。
随行来的龚颖身穿防护服,怕陈子被感染,劝说她离开:“大姨,我是龚颖,您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陈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你是龚颖啊,看我,你穿着防护服,我都没认出来。我不能回去。这个孩子的妈妈是安华,铁路医院的护士,现在和你哥哥、嫂子在一起救治病人呢,多少天没回家了。我们得照顾好她的孩子,不能出一点差错呀!听说方辉也得非典了?你也要当心,坚强点儿,没有过不去的河。”
龚颖被陈子的热心感动了,安慰她说:“大姨,这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您就放心吧。”
“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陈子看着陈颖防护服里坚定的眼睛,感到很欣慰,转身走了。
龚颖望着陈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一种崇敬之情涌上心头,默默念叨着:“多好的老人!”
陈子回到家,看到北北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心疼地自语道:“这孩子。”
她把北北床铺上的书本整理好放在书架上,掀开单人床上的被子,把睡眼朦胧的北北扶到床上,帮她脱去外衣和鞋袜,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好窗户,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好门。
夜显得那么静谧……
电话铃声又响了,陈子拿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孙奶奶焦急的声音:“陈姐,他们要把我孙子带走,不让我跟着,这不是要我命吗?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俩短,我怎么向他爹妈交代呀!”
陈子镇静地安慰她说:“你让龚颖接电话。”
陈子对龚颖说:“小颖,为什么不让孙奶奶跟孩子一起去呀?这不近人情嘛!再说谁来看护孩子?”
龚颖耐心地解释说:“大姨,这是疫情时期的特别规定,发热病人是不允许家属陪床的。这样既能减少交叉感染机会,也减轻医院压力。孩子如果不是感染非典,我们就马上把他送回来。孙奶奶没有发烧,应该在家隔离观察,您就放心吧,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陈子深明大义,说:“明白了!你把电话交给孙奶奶,我来做她的工作……”
经过陈子的耐心说服,孙奶奶终于同意龚颖把孩子带走,千叮咛万嘱咐她照顾好她的宝贝孙子。
孩子被抱进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
孙奶奶凭窗目送着消逝在夜幕中的救护车,不停地擦着眼泪。
陈子也披着衣服,站在窗前目送救护车离去。此时,窗外灯火闪烁、隐约可以听到海涛声,似乎在不停的诉说什么……
陈子转身走到书桌前,拿出记事本,提笔写下:“明天怎样安慰、照顾孙奶奶?她的孙子情况怎样?”
夜已经很深了,市长王岭还在灯下批阅文件。
秘书推门走进来告诉他一个消息:“市长热线接到被隔离的铁路小区一位居民老奶奶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小孙子发高烧,被防疫人员抱走了,是死是活不知道,请求帮助。”
王岭一听就急了,立即拨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