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穹派披红挂彩,大红色的锦缎绵延十里,灯笼红烛在青天白日下也映红了半边天,一副喜庆热烈的颜色。
不过三天的时间,倒也办得有模样。
过道旁被人刻意搬过来的花挤满了,招摇盛开的鲜花丛,颜色斑驳鲜艳,香味浓郁扑鼻,青一色的大红,如凤凰涅槃重生,让人错觉以为春天提前来了。
苏子言穿着量身定制的精美红裳,盖着刺金线的红盖头,被人牵着一步一步走向姜星辰。
红盖头下的脸挂着一丝苦笑,苏子言恨得牙痒痒,死裴寄!害人精!若不是他,自己怎会又穿上这红裳。
高吭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拜堂~”
“一拜天地……”
“等等。”
苏子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不着痕迹的呼了一口气,青云派大长老竟然来了,虽然迟了一点,但还是有人来了,自己好歹不用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大长老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还有不少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苏子言透过红盖头,看到来的几千人里有不少青云派的熟人,顿时更是安心不少。
“天穹派成玄仙君成亲,怎么不通汇一下我青云派,好歹仙君要娶的人,是我青云派的。”
“本君大婚,怎敢叨扰了李长老。……至于后半句,李长老此言差矣。”
姜星辰的声音不咸不淡响起,牵过苏子言冷笑道:“言言可不再是青云派的人,从前不是,往后更不会是。”
“今日起,他便是我天穹派的人,是我姜星辰的人。”
姜星辰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客套话说完,直接下了逐客令。
“吉时到了,本君就不留李长老喝茶了。”
“成玄仙君弄错了,本座可不是来喝茶的。”
姜星辰也不惧,天穹派全派弟子都临阵以待,最坏的打算他也做好了。
哪怕是……
他垂眸看了看身旁的人,不着痕迹的抓紧了苏子言的手,手指强横的从指缝探入,不容拒绝的与他十指紧扣。
手心中的温热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姜星辰半晌才扭头淡淡道:“哦?李长老这是什么意思?我与言言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拆人姻缘者,诛千刀不为过,长老想好
了再开口。”
大长老摆摆手道:“仙君说笑了,世间姻缘皆是恩赐,我等怎会乱拆红线。”
“只是听人说,天穹派意欲与血魔族勾结,这等大事,事关天下,事关苍生,我青云派既为名门正派,怎可袖手旁观。”
姜星辰低低笑出了声:“证据呢?李长老……这种事可别随意栽赃陷害我天穹派,我天穹派虽善弱,却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证据?有啊!”青云派大长老打了个响指,从殿外鱼贯而入几个青云派的弟子,那几个弟子每人压着一个血魔族修士。
“这几个魔修就是在天穹派山门内抓到的,他们承认是成玄仙君与魔尊殷无极勾结的,天一门、炼药谷、九威宗包括在场的众修士都可以做证。”
“若是还不信,本座还有人证。”大长老摸了摸胡子,叫道:“徒儿,出来了。”
苏子言摒住了呼吸声,却见顾未寒押着裴寄走了进来,裴寄双目空洞,颇有些行尸走肉的模样。
而顾未寒没将心思放半点在裴寄身上,只双眼紧盯着姜星辰身旁一身红裳的人。
这是他见他第二次穿红裳,风吹过红盖头,能隐约看到尖削白皙的下巴。
顾未寒眼眶有些发红,他来了,来得有些迟。
裴寄太不靠谱了,要知道是这样,他哪放得下心走。
去血魔族找的十几号魔人根本抢不过人多势众的姜星辰,他只得转眼把自己找来的十几号魔人给卖了,回头就去青云派报信,说天穹派勾结。
至于裴寄,他寻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叫他他都不会应的,气得顾未寒当时真是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
大长老朗声道:“无极魔尊亲口承认了,仙君可还有话说。”
他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道:“对了,魔尊说了,当时你的道侣也在场,不如让他也说两句。小师……咳……苏子言,过来。”
苏子言听到他说起自己,背脊下意识的挺直了。
还不待有动作,姜星辰却俯下身,在他耳边亲腻的咬了咬。
“我让我的亲信在云崕仙尊的水里放了牵机巨毒,你若想走,我就将毒喂给他。”
他
的话语温柔无比,可听到苏子言的耳中却如刀剐肺腑,字字都冷得人挫骨三分。
他僵硬着背脊,没敢说一句话,更没敢往前走半步。
姜星辰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大长老还在等着他回话,一众青云派弟子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那一道目光像烈火一样将他灼烧着。
在他绝望之际,有声音仿佛春风吹过耳畔,带来无限生机,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为师无恙。”
“为师摆平玄司水牢的守卫后,会很快就来找你。”
明明冷漠平缓的声线,却仿佛藏了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