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夜恩爱,第二日,裴寄便率一众修士前往魔族边境。
祁北修目送他离开后,又回了那个偏僻的住处。
把他的日子过得平常寡淡到起不了一丝波澜。
相处的久了,苏子言才发现祁北修有身体缺陷,他的左边小腿下竟然是装的义肢。
苏子言有些诧异,这个万年前的术法高手,竟然身有残疾。
而从一开始裴寄竟也没提过一字半句。
他沉默半晌,随后又一阵了然。
难怪那天在山顶生命大和谐的时候,祁北修也没有全部褪下裤子。
而当初裴寄没说起过,或许裴寄从来也不在乎他的残疾。
……
不知是腿脚不方便的这个原因,还是心性本就如此。
祁北修不爱出门,更不爱与人交流,他的住处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每天只呆在屋中,不是画阵法符咒,就是折腾那几个青铜傀儡。
要不是苏子言知道祁北修喜欢裴寄,见过他坦露心声、为爱鼓掌过。大概会以为他就是一个冰冷的傀儡人,没表情更没感情,任谁也没法闯进他的心里。
他活得最像人的时候,大概就是闲暇时,偶尔会看着窗外发呆。
每到发呆的时候,祁北修眼里的冷漠会渐渐收敛,仰头看着窗外那一片落了叶的枯树,也不知道在想谁。
夕阳余晖落在他眼里,只剩下一缕淡橘色的暖意,像潋滟着一整个秋季的芳菲,孤单萧瑟却又带着希翼。
……
而呆在剑里的苏子言开启了被迫学习模式,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阵法。
他不聪明,也没有刻意学过,但就光看着的这几个月,硬生生学会了不少阵法和符咒的画法。
这种被迫往脑子里面塞东西的过程太痛苦,在苏子言快要学疯魔之际,前方传来捷报,裴寄屡战屡胜,战线从宜春拉到了青禾州,假以时日便可打到魔族大本营。
祁北修听完捷报后,沉思良久,将一对青铜傀儡装入乾坤袋,竟御剑赶去了青禾州。
苏子言终于摆脱了被迫学习,兴奋之余,他隐约察觉剧情要进入正轨了,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祁北修日夜兼程,在第三日,夜子时终于是赶到了裴寄的营地。
他一身隐匿身形的术法用得出神入化,似乎不想引起修士的注意,只悄悄潜入了裴寄的帐中。
……
剑修一道,睡熟了也格外警惕,祁北修刚入军帐,裴寄就醒了,琉璃灰的眼眸里水雾瞬间就散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清醒的像在猎食的黑豹般泛着危险的光,竟是不带半点睡意。
万钧剑随身带在床塌上,顺手便将它出了鞘,牢牢锁定黑暗中的人。
“谁?”
“阿寄,是我。”
黑暗中,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裴寄一愣,刚刚气势凶戾的黑豹瞬间收起了爪牙,变成了一只温驯娇憨的猫,琉璃灰的眼眸中仿佛浸了一汪秋水。
“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扔了剑,一把扑向立于床前的祁北修。
他太兴奋,忘了控制力度,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全力扑向祁北修,祁北修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唇上却依旧挂着笑。
他扔了剑,稳稳接住了扑过来的裴寄。
苏子言被他扔在桌脚,抬眼就看到他左边裤腿上浸出来的血迹。
祁北修的腿原本不适合长时间的站立,这三天日夜兼程赶过来不曾休息片刻,又被裴寄虎扑。
这下怕是磨破断肢面了。
……
“师兄。”裴寄什么也没发现,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祁北修耳后好一阵蹭:“都这么久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
祁北修就着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他,见着心爱的人又黑又瘦,顿时心口一酸。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他睡凌乱的发别到耳后,缓缓道:“怎么好像又瘦了。”
“有吗?”
“有。”祁北修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手指下再也不是以往滑腻柔软的触感,顿时皱眉道:“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阿寄不但瘦了,还黑了。”
裴寄一愣,刚刚脸上洋溢着的笑全拉了下去,抓着他的手不高兴道:“你这是在嫌弃我丑?”
“没有。”查觉他会错了意,祁北修赶紧摇头:“阿寄不丑,在我眼里,阿寄是世上最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好看。”
他像想到了什么,垂下眸自嘲道:“何况阿寄都不嫌弃我,我又怎会嫌弃阿寄。”
“师兄哪有让人嫌弃的地方,只有让人羡慕的份,又聪明又厉害。”裴寄将头搁在他肩上,认真道:“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师兄。”
祁北修轻声笑了笑,伸手推开了裴寄。
裴寄满脸不悦,“做什么?”
“我身上脏。”祁北修指了指自己染了灰尘的衣裳和头发。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连脸上都能抹下灰来。
“我不介意。”
裴寄又往他身上扑,祁北修见他身着一袭雪白的中衣,怕给他弄脏了,只得伸手抵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