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塞入苏子言的怀中,在他满是皱褶的眼角眉梢处温柔落下一个个吻。
好半晌才将他轻轻地放在斜坡上,在他周身下了一个结界之后,毅然转身离开了。
“你要做什么?”看着公子羽毫不留恋的转身,镜中人的剑眉打成了一个死结,冷冷道:“你要抛下他?”
听到抛下这个词,公子羽突然顿在原地,他没回头,只有肩胛骨轻轻抖了抖,像是在笑。
魔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出他语气里有些轻快和洒脱。
“对呀,我要抛下他。”
公子羽慢慢走远,他低着头像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每次都是他先抛下我,让我寻得要死要活。这一次,我要先抛下他,让他也尝尝寻而不得和等待的滋味。”
镜中人不喜不悲的脸突然一冷,语气带着嘲弄对着公子羽的背影骂道:“你还真是跟我师兄一条路子的,平日里装得多深情,一遇到危险就独自跑路。亏这傻小子把你看得这么重,冒死也想带你出幻境,结果碰上你这个负心汉、白眼狼……”
这几天,镜子一直都跟在苏子言身边,看着他的义无反顾,突然有些感触,总感觉这小傻子像极了曾经的他。
他一边骂,一边发现走远的公子羽身上突然暴发出磅礴的妖灵之力,那倾泄而出的黑雾蓦地席卷了整个空间,让第四层的蜃塔开始疯狂扭曲起来。
妖气像海啸一般令人心惊胆寒,暴躁到让公子羽也控制不住,他像风暴中间摇晃的一叶扁舟,唇角开始溢出一缕缕殷红来。
百晓魔镜再迟钝也发现了问题,公子羽这是……
他这是要自爆,以硬碰硬,用最直接的方式出塔。
最直接的出塔方式,自然是毁了这座塔。
凭公子羽此刻的修为,已经不能用其他的方式毁塔,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镜中人的脸有片刻的动容,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冲上去道:“你疯了,出塔的方式不止这一种,还未逼到绝境上,为什么要用这无可挽回的一招,你这不是救他,你只会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生,永远在羞愧中度过。”
公子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动作没有停,咽下满嘴的血道:“已经入绝境了,我不这样做,我们一个都出不去,我自爆毁了这座塔,好歹哥哥能出去。”
“不可能,还会有办法的。”百晓魔镜有些失控,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参与其中,不知道为什么要参与原本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晕迷不醒的人,突然觉得苏子言说的没错,公子羽不是他那负心师兄。
这世界上的感情不像他想的那样污浊不堪,而爱情也是一如他最开始见到的那样,纯洁美好令人期待。
这一刻他不希望自己走过的路被别人再走一遍,也不想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
他绞尽脑汁道:“你有路可以走,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镜中的画面疯狂的跳转,很快就将公子羽的身世扒了个底朝天,镜中的画面定格在琉璃幻境云崕仙尊身上。
镜中人的脸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惊喜道:“原来你只是一个分/身?”
“是,真身不死,本源不灭,再过千年我依旧可以再见到哥哥。”公子羽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舍得丢下他。”
镜中人点头,却还是犹豫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琉璃幻境的真身来试一试。他若来了,不需要你自爆,凭他的修为一定也可强行破开这座蜃塔。”
“不行。”
公子羽摇头,显然自有思量,他坚定道:“黑头无暇顾及我这一方,琉璃幻境下压着的妖蛟千年一翻身,最近更是蠢蠢/欲动,我不能让真身在蜃塔伤着了。”
“毕竟这七层蜃塔也不是凡品,它是青丘的圣物,就算让我的真身来,若真要破开它,怕也不能全身而退,我不敢赌。”
“云崕要是伤了,那到时候妖蛟躁动,我怕他会压不住。”
“若要是他也重伤了,那到时候谁护着哥哥,还不如死我一人,反正我这副身体已经重伤了。”公子羽轻轻笑了笑,俊俏的脸上除了不舍,更多的是释然。
***
青云派山下压着上古时期的妖蛟龙,妖蛟千年一翻身,若翻身成功,便会山倒海倾,危害苍生。
所以每千年,青云派开山老祖便要集全派之力镇压妖蛟。
……
三头蛇彻底化形成功后,找不到苏子言,便想到了青云派,记得他的幼年时期,苏子言曾说过青云派是他的家,于是化了形的三头蛇便准备守在他的家里等。
当时的修真界已经人妖不两立,它一入派,便被派中人误以为是强敌入侵。
它百口莫辩,只得单枪匹马与青云派老祖和一众长老斗了三天三夜,打得飞沙走石、两败俱伤。
适时妖蛟躁动,青云派老祖一边吐着血,一边着召集门徒伏蛟,此时前有狼后有虎,老祖心道:青云派怕是要完。
却哪知这蛇妖竟也没有趁虚而入,反而不计前嫌的帮忙压制住了那头上古的妖蛟。
青云派老祖也不算老古板,见这条蛇妖不是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