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天,苍梧殿内披红挂彩,各种成亲需要的器具都一一搬上了九荑山。
公子羽对这事真上心了,凡事亲力亲为,还用的是凡间大户人家娶亲的那一套。
锦麟成楹、寿帕双福、色仙成端、金猪成首、喜羊成只、糖屏八拾、福丸满百、梦糖成盒、龙烛双辉,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衣饰被褥……
成婚需要的人员,司仪傧相媒人喜娘丫头,一个也不缺,都被公子羽弄齐了。
灰暗肃整的苍梧殿被打扮得喜气洋洋,地上铺着红毯,路旁种着红茶花,檐角挂着大红灯笼,连大殿内的夜明珠都换成了红烛。
苏子言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又开始慌了。
天!按照这个进度,他怕不出一个星期,就得出嫁了。
见公子羽又下了山后,立马就去寻了顾未寒。
“那只野鸟……呸……那只孔雀鸠养熟了吗?可以托它带消息了吗?”苏子言急得直跳脚。
“可以了。”顾未寒点头,不放心的问:“公子羽出去了吗?”
“出去了,我亲眼看见他走的。”
“好。”顾未寒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特制信笺,那信笺像个药丸子,花生米大小。
他像喂食一样喂进孔雀鸠的嘴里,见苏子言眼里的疑惑,还顺便解释道:“绑在脚上不安全,让它含在嘴里,万一被公子羽发现了,他也不会猜忌。”
弄妥之后,顾未寒又让它闻了一起出来历练的某个弟子,曾讨好他送他的东西。
摸着孔雀鸠的头道:“去吧,寻着这个味道,把信笺交给他。”
孔雀鸠温柔的啄了啄他的手,随后冲天而起。
苏子言见着消失的鸟,差一点高兴到哭。
有救了,他要得救了。
不过……他没高兴多久。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公子羽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只熟悉的鸟。
“哥哥,你喜欢的鸟。”公子羽把孔雀鸠一把塞进了苏子言的怀中。
他曾经见过苏子言逗弄它,刚刚回苍梧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这只鸟,以为是它逃了,怕哥哥不开心,于是又给捉了回来。
还不忘问:“居然敢逃跑,要把它翅膀折了吗?”
苏子言一抖,他要知道自己想逃跑,会不会把自己的脚给折了?这种事,公子羽这变/态或许干得出来。
镇定镇定!不能露怯,现在千万不能露怯。
苏子言咽下口水,压下满身的恐惧,双手一起松,又把孔雀鸠给放飞了,还讨好的拉着公子羽的袖子,笑眯眯道:“既然它渴望自由,那就让它飞吧,总不能强留它在不喜欢的地方。”
公子羽突然侧头问:“哥哥喜欢它吗?”
“当然喜欢。”
“既然这样……”公子羽抬头看向快消失的孔雀鸠,袖下的手冒出千丝万缕的像黑线一样的灵气,将飞走的鸟又捉了回来。
他轻轻的笑了笑,目光中却全是冰冷:“既然这样,那不如毁了它,我喜欢的东西就得归我拥有,我栽的树就得由我乘凉,它若不让我乘凉,我就砍了它,……哥哥你说,阿羽做的对不对?”
被捉回来的孔雀鸠,瑟瑟发抖伏在公子羽的手里,黑线起伏翻腾,孔雀鸠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很快便散成了血雾。
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特制信笺飘浮在血雾中,公子羽面色一变,袖子一挥,血雾飘散而下,没弄脏公子羽一丝一毫便落入了地里,只有那信笺刚好落在他的掌心。
苏子言的心脏快要吓得从喉咙蹦出来了,他有心想阻止,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公子羽用修长的手指拈过那信笺,侧头看向苏子言的幽眸里,瞬间冷如凝雪。
“原来想要自由的不是鸟儿,而是哥哥。”
他温柔一笑,却笑得人毛骨悚然,那悄然露出的一口雪白牙齿,森寒如鬼魅,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血腥与缠绵。
“哥哥还是想走对吗?”
苏子言冷得发抖,这种感觉仿佛一条毒蛇悄然爬上了他的背脊。
看着那手中的信笺,公子羽还没发话,他却已经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却还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
公子羽一步一步走向他,眼里乌云密布,像藏了暗雷,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可那狰狞的背后,尽是无可奈何和遏制不住的悲伤。
“等了千年,寻了万年,阿羽无怨无悔,亦所求不多,从始至终不过只想要哥哥一人而已。”
公子羽的声音仿佛笼着一片镜花水月般虚幻不清。
他道:“阿羽到底该怎么做,才留得住哥哥?”
苏子言被他这有些病态的语气,吓得抖成了筛子,生怕他一怒之下砍了自己的脚,一旁的顾未寒却鬼使神差的护在他面前拦住了公子羽。
公子羽正在气头上,眼见一个人拦在自己和哥哥中间,冷哼一声,随手一掌将他拍进了泥土里。
还未成长的原主角和公子羽之间的差距,简直天远地别,名副其实的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那看似随意的一掌,竟是将顾未寒重重打入地底,俯身看去地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