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伊森还记得那一晚的画面,在他的眼中刻下了如何特别而瑰丽的记忆,在一场疯狂的,惊心动魄的,硝烟弥漫的战争中。
原谅他无法用华丽繁复的词藻描述,说起来只是干巴巴的两句话,无非是托尼的MARK1制造完毕,他们冲破了防守,在枪林弹雨中飞越了山谷,逃脱监视和控制,再一次回到茫茫的沙漠中。
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知的,真正让伊森震动的并不是直面硝烟与鲜血的刺激——当然,这点也让他的心脏有些超负荷,但对于科学研究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个跨时代科技的诞生更令人激动的了。
初代的Mark战衣配有坚的外壳和强大的火力,与此同时它需要更多的动力能源支撑,从十戒帮的集火中逃脱已经让战衣千疮百孔。
最后他们落在一个沙丘上,相对充足的原料让钢铁战衣足够带着两个人离开。
柯拉被战衣的手臂搂在怀中,坚硬冰冷的金属手臂抵在她的腰间,柔软与刚硬的鲜明对比,粗糙的切割棱角隔着衣物也带来了鲜明的刺痛,但他的动作有着能让人明显看出的小心翼翼,足够温柔。
他们陷入柔软的沙粒里,柯拉落在沙丘上,腰后的手臂将她轻轻放开,或者是脱力般无法支撑。夜风寒冷,也带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身后的钢铁战衣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了散架前最后一丝哀鸣,里面的人随着铁片的掉落显现出来。
她的视线落在托尼的胸口,反应堆的荧光微弱,伤口边缘微微撕裂,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他们已经成功逃出,但新的危机开始浮现。钯元素提供的能量是支撑磁铁吸附弹片的动力来源,但显然,反应器的能源快要支撑不住了。
柯拉快步走到托尼身边,高强度的机甲操控使他的身体超负荷,加上反应器的作用,短暂的断电让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
“是反应器出故障了?”她半跪在托尼身侧,握住他的手。
“看着我,我们已经逃出去了,救援人员肯定收到消息展开搜寻。能源的问题不必担心,飞机上会有充能装置,相信我,再忍耐一下。”她
注视着托尼,面容镇定眼神坚定,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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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在直升机上注视着操纵台,面色冷凝:“还没有找到吗?”
瑞德在一旁快速分析:“根据侧写,恐怖、分子通常将据点设置在多个聚集点的交汇处,但地点相当隐蔽,我们根据现有的地图,能够推出几个交汇点,分别是在这里和这里,但因为地图的不准确性,范围无法再缩小。”
尽管对所谓的行为侧写存疑,但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罗德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目的地,而是无法到达——在没有卫星信号的沙漠里,他们很难确定飞机的航线是正确道路。
当直升机在平流层划过时,它的底部闪过一丝红光,突如其来的强气流让整架飞机摇晃了两下。在恢复平稳行驶后,手持信号仪和观测镜的救援人员突然激动的喊出来:“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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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处不断流失的热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从来都不相信他人的承诺,连父母都会违背许下的诺言,更何况其他人呢?
但这次,他不想反驳。
伊森在一旁没有过来打扰。
托尼只是看着柯拉,虚弱地笑了一下,听见她斩钉截铁的承诺:“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然后他真的看见了从不远处降落的直升机,和从中走出的救援人员。
简直就像预言的实现,让人相信或许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但托尼知道不是的。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某种神秘而不可探寻的力量,那一定不是命运的馈赠,他想,命运从不会如此温柔如此厚待他。他只是遇到了一抹月光,遥远的、冰冷的和他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月亮在漫长的黑夜中向他奔来,那是月亮的赠礼而非命运。
......
......
这次被绑架的经历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其中一点就是安珀·霍华德小姐推迟了回英国的时间,哪怕他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听到她毫不留情的嫌弃和批判。
“所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柯拉看见托尼虽然注视着她,但双眼失焦显然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气的笑了出来。
然后这个混蛋
就露出他常用的又迷人又无辜的笑,那双焦糖色大眼睛里的甜蜜简直能将人溺进去。
“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奥巴代亚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人,我甚至觉得他信任斯坦胜过我。我之前不管各种事务,他早就想取而代之。”不过他曾经不太在意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只有这次......奥巴代亚触碰了他的底线。
托尼垂下眸,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冷厉。
柯拉大概能够理解他的心理,但无法认同,她想到布鲁斯和孩子们的相处,
“你的姓氏是斯塔克,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