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达成一致，布鲁斯朝迪克伸出手，男孩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走到不远处避开谈话，为他们留出空间的伊迪丝和杰森面前。
布鲁斯轻声问：“能不能请你和杰森陪迪克一段时间？”
两个小孩期盼的目光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而她也没打算拒绝。
杰森确实不喜欢布鲁斯·韦恩，可说到底他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而且在明显需要陪伴的伙伴面前，这一点排斥显然无足轻重。
接到布鲁斯电话的老管家已经开着加长林肯在警局外等候了。
他们俩的车子还停在马戏团的路边，坐警车来到警局。
布鲁斯带着迪克走到摇下来的车窗前。
“阿福，这是我的养子，理查德·格雷森。”
老管家非常镇定地接受了自家少爷看完一场表演就多了一个儿子的不科学经历。
他慈祥的看着迪克，温和包容的神情化解了男孩的紧张：“您好，理查德小少爷。我是韦恩家族的管家。你可以叫我阿福。”
回到韦恩庄园，阿福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休息。这个夜晚发生的事让他们疲惫不堪，身体和精神的压力叠加，耗尽了他们的精力。
只剩下布鲁斯和伊迪丝，他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之前没有表露出来的，隐藏的极深的自责。
如果是以后已经将死亡视作常态的蝙蝠侠——不论是别人的死亡还是自己的，能够完美的将这种情绪埋藏在冷酷坚硬的外表下。
但现在，他们都知道对方将两个消逝的鲜活生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
英雄为何会成为英雄，因为他们担负起了比普通人更为沉重的责任，他们背负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无数无辜的人。
伊迪丝在安慰着迪克的同时，内心里一直有一个
声音在说：
“你为什么没有发现钢丝绳的不对劲？”
因为舞台的光影对比太强烈，让她看不清藏匿在天花板上的缺口。
“你为什么没有看见意外来临前的预兆？”
因为观众席喧嚣鼎沸，掩盖了那一点微不可查的变化。
“你为什么来不及救下他们？”
因为...
——她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的神明。
在无数次夜晚的行动中，他们会面临相同的挣扎，就算救下了受害者，他们在此前受到的伤害也无法磨灭。两人都知道自己帮助他们避免了更大的伤害，可永远无法做到完美。
这种毫无必要的自责积压在内心深处，受害者大大小小的伤痕同样刺痛着他们的灵魂。就是这样超出常人以至于病态的责任感和道德感驱使着他们不断战斗，不敢停歇。
布鲁斯在楼梯口向上看，阿福已经将两个男孩带进房间。
他对伊迪丝说：“走吧。”
接下来是他们的战场与责任。
......
......
杰森和伊迪丝这几天都住在韦恩庄园里。
有一说一，这里房间又大，风景又好，还有美味的小甜饼和慈爱的老管家，杰森深感生活质量的提升，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布鲁斯·韦恩就更好了。
而此时，碍眼的韦恩正带着迪克出席新闻发布会，向所有人正式介绍他的第一个养子——法定意义上韦恩家族的继承人。
发布会声势浩大，杰森和伊迪丝也出席了现场，不过他们位置隐秘，不会被眼尖的记者发现。
有赖于布鲁斯花花公子的名声，好端端的收养关系因为两个当事人出众的容貌在揣度者的口中被抹上了暧昧色彩。
再加上那天马戏团的事，虽说记者被下了封口令，但人总是最难以被掌控，也最难以控制自己的生物。尽管韦恩少爷，他的新女友和马戏团父母双亡的漂亮男孩被脑补出来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没有登报，但在一些圈子里小范围的流传着，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在迪克在这几天伙伴和新出炉的家人的陪伴下，内心的伤口慢慢被治愈着，又有布鲁斯的教导，面对记者的询问，不能说游刃有余，也没有留下什么漏洞。
伊迪丝在思考最近他们在查找的关于格雷
森夫妇案件的线索和自己正在做的计划。
杰森看着台上布鲁斯揽着迪克的肩膀，在无数摄像机和人群面前宣布那个决定。小孩突然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莫名的情绪。
......
......
结束了发布会，正好是午餐时间。
伊迪丝拿出一本本子记下一句话，突然想起中午答应给两个小孩做咖喱油烟虾段。
哦，还有布鲁斯暗示的煎龙虾肉。
他们这时候应该都在楼下，伊迪丝随手合上本子，离开了房间。
厨房里阿福在准备午餐，见她走进，微笑着点点头。
厨房和客厅隔着弯弯绕绕的门。
杰森和迪克从花园里回来，在客厅里只看见布鲁斯窝在沙发里，手边是一杯红茶。
和迪克说了一声，杰森跑上楼准备叫伊迪丝下来。
他敲敲门，没有回应，就顺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