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部被和修家放养在国外了,我只下令杀死浅岗优一,还没来得及对他们动手。金木,我不得不提一下你的就寝时间,十点以后睡觉很不健康,你不要再半夜看,我这几天没撑住就睡着了。”
和修研稍稍抱怨了一句自己失败的原因,让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僵硬压抑。
然而没人笑得出来。
是不是和修研要是撑住了熬夜,姨妈家就全死了?
金木研几乎是黑着脸看他,双目夹杂着冰刀子,要不是主人格在这里,他恨不得在精神世界上演自相残杀。
“和修研!”
“别生气,我很少直说的……欸?主人格?”
和修研的话音一变,脸上浮现出恼意,转头去看身后,只见主人格躺在沙发上,位置正好是在和修研的身后,他双腿交叠,一只脚不客气地踩在了和修研站立的身上,在和服宽松的布料下——那个部位正好是臀部。
“说重点。”
他厌倦沙哑地提醒这个家伙。
和修研冷静地甩开他的脚,克制住踹过去的念头。因为暗金的突兀举动,他刚才积累下来的气势付之东流,在这件事情上有错有对,他能争取的就是让自己“对”的那一面不断放大。
但暗金一点都不喜欢他玩手段。
【有话快说。】
这就是对方给予和修研的警告,不要再拖拖拉拉地刺激其他人格了。
和修研估算着几个人格的承受底线,脸色恢复淡漠。
“投票很简单。”
“我们对浅岗家进行投生或者投死,死的人没办法活过来,而活着的人,我们可以决定死不死。我丑话说在前面,姨妈和姨夫看见过我的赫眼。”
一股残酷的气息随着话语而出。
想要安全稳定的生活,那就先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金木研被这些话里蕴含的杀机一惊,倏然开口:“凭什么由你决定投票的内容!”
这根本是不留活路了!
和修研平静地说道:“就凭我能够改变爷爷的决定,没有我的命令,姨妈与姨夫只会被关在国外某个地方等死,他们怎么对待我们,我就怎么回报他们。”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宛如注视着自己的兄弟那样看着这些人格。
“我要他们和妈妈一样,活活累死。”
“你们同意吗?”
客厅里一片寂静。
白发幼金瞪圆了眼睛,黑发幼金的身体抖个不停,像是小动物般躲在白发幼金身后,双眼惊恐地看着和修研。而看护两人的黑发少年脸色发白,眼神落在了头颅上,想到了那些谁都不想面对的童年回忆。
这样的报复,太过狠戾,又……仿佛十分“公平”。
可这不是法律所能容忍的。
黑发少年撑不住心理压力,率先说道:“我弃权,这种事情……就算姨妈家对我再冷漠也抚养了我,我、我无法接受……”
“不能弃权!”
和修研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令黑发少年慌张了一秒,和修研从他稚气圆润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期的影子,语气一转,“你可以等其他人做出决定后再决定,这事关我们共同的选择,如果弃权,我就视作你同意让他们活活累死。”
在黑发少年的目瞪口呆下,和修研摊手说道:“毕竟你们不选择,他们也会死。”
黑发少年顿时石化。
要么死缓,要么死刑,想要释放姨妈家,就必须得到超过一半人格的同意。
“别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
和修研竖起手指,抵与唇前,像极了温柔而残忍的情人。
他在安抚对方冷静地去想一想。
随后,和修研看向金木研,目光平添几分笑意:“你选择什么,你先说吧。”
金木研怔怔的不说话。
亡者的头颅就摆在所有人的眼前,浅岗优一被人斩首而死,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极大,残留着生前的绝望和痛苦。
他不知道优一经历了怎样的生活,但是他知道——仇恨已经无法化解。
姨妈有多厌恶就他,就有多疼爱自己的孩子。
姨妈和姨夫看过和修研的赫眼,即使最开始不了解喰种,只要下点功夫去调查,迟早会知道他们的左眼是喰种的眼睛。在丧子之痛的刺激下,两人会做出怎样不明智的举动,他不用去想都可以猜得到。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不是无牵无挂的独眼蜈蚣,可以抛下人类的身份一走了之,他的身边有英,有月山学长,还有一直盯着他的和修家。
如何选择?
无法选择。
不论哪条路都是“错”的……
金木研的嘴唇死死地抿着,眼神空洞,害怕里面会吐出哭腔或者是可怕的话。
他以为自己可以质问和修研,到头来和修研反将他一军,对方没有单独提浅岗优一,只是把他归为浅岗家的一员,摆出问题,以浅岗家该生还是该死来询问所有人。
他的胸口被阵阵疼痛揪住,指缝中流出鲜血,掌心被指甲刺穿。
莫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不信自己坚持的东西是错误的,为什么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