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的议论在水月宗的每个角落发生,有不明所以者,有不可置信者,亦有半信半疑者,毕竟半鹤剑尊之言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半鹤你这是何意?杜夜白早已不在宗门名籍上,休要污蔑!”
原本已经打算好的季轻雪简直被对方这直截了当,甚至有些不要脸的手段惊呆了,有什么话不可以两人慢慢相商吗?何必如此广而告之?
半鹤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够留情了,不然让大家看见他们宗主被按着打才是真的没脸。
陆慕堇惊愕之余,又觉得这确实是他师父做出来的事,直来直去,毫不留情,以自己对师父的了解,没有直接动手已经是师父认真考虑过了。
一听异族二字,首先想起了玄秋尊者与他所言的陆慕堇脱口而出:“宗主,敢问带走小师弟的异族是魔族吗?”
这句话惹得半鹤与季轻雪的眼神全都陡然转到了他身上,毕竟魔族之事,知者甚少,两人不由得同时诧异想到:陆慕堇怎么知道魔族的?
半鹤虽然奇怪也没多关心这件事,反正自家弟子门路广得很知道些什么也正常,不过他还是开口道:“不是魔,是妖族,如果没有深仇大恨,杜夜白应当不会有大碍。”
毕竟妖族还是有理智在的,虽然与人族有些不和,却也没有猎杀人的习惯,至少在半鹤看来,除了种族不同外,他们与人类一般无二。
妖族确实没有多敌视人族,最多有些高高在上的藐视。
不过对于胆敢契约他们未来少主为仆的杜夜白,他们的敌意可以说是升到了最高。
而碍于冰澜此刻待在少年身上,且因为过于火热的眼神而躲连起来,他们都只得老老实实把敌意收起来了,露出讨好的笑。
这可是在妖族灭迹了近万年的龙,真龙,只要假以时日,定然能带领妖族光复昔日辉煌光景,在青云大陆上重新屹立。
玄龟没看周身妖族的欣喜的表情,只在杜夜白堂堂正正答了一句“是”后,凝视了他许久,确认这小子和当年那个气息一模一样,慢吞吞地长叹了一口气。
“难怪巢凤这小子如此纠结……竟是药尊乐和的弟子……”
几个小辈不知过往,但是看得出玄龟的犹豫:“说得底不过是贪婪的人族罢了,尊者有何多虑?”
而为数不多,和玄龟一样,知晓内情的老家伙们却一言不发。
巢凤当时年岁尚小,知道的不算多,而作为最后一批在青云大陆生活过的妖族,他们当年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跟随最后一位龙君来到长洮山脉深处,开辟的此处秘境,自然也清楚本就重伤濒死的龙君可以撑到此化身为妖族桃源乡的支柱,全靠乐和药尊。
可以说,这位人族尊者,对他们同样有再造之恩,且不说杜夜白当年战死与同魔族对抗之战,便只论他是乐和药尊的仅存于世的弟子下手……
——他们是妖,又不是没有理智以杀戮为乐的魔。
“巢凤你先安排吧,我们还需再商量一番。”
玄龟旁,完全看不出原形的老者开口,而后严厉的鹰眸扫过满脸不情愿的小辈们,警告道:“你们,也不许做甚出格之事。”
态度居然意外的好?
杜夜白有些惊奇,毕竟巢凤有言在先,打算将计就计的他也已经准备好手段应对这些真·老妖怪了,甚至连把解青召唤过来的准备都有了,可这些妖却在见到自己后泄了气。
因着长老的话,巢凤喝退了殷殷切切想看一眼少主的其他妖族,冷着脸在前面带路,冰澜滑出少年的衣袖,对他道:
[既然妖族与主人有故,不如就让我跟着主人吧。]
猜也知道冰澜这个小家伙是在传达杜夜白的话,巢凤没好气道:“杜夜白你干脆留在妖族,如果你能被族人认可,成为幼主的饲养者也未必不可,但是主人……呵。”
现在作为未来妖族领袖的主人,不就是未来想成为妖族之主吗?一个人族,绝不可能。就算是从巢凤个人角度出发,他也不想曾经的好友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反正绝无可能。
杜夜白清楚他的未尽之意,想了想:如果冰澜以后出息了的话,勉强统领一下妖族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为什么是勉强——一群躲在秘境里的缩头乌龟,就算他们再厉害,向来一往无前的剑修少年也有些看不起他们。
人也好,妖也好,失了锋芒与意气,浑浑噩噩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的巢凤有些怔愣,因为少年的眼神明亮而锐利,如同刺破长空的剑,让这个安逸自在的小世界都黯然失色。族罢了,尊者有何多虑?”
而为数不多,和玄龟一样,知晓内情的老家伙们却一言不发。
巢凤当时年岁尚小,知道的不算多,而作为最后一批在青云大陆生活过的妖族,他们当年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跟随最后一位龙君来到长洮山脉深处,开辟的此处秘境,自然也清楚本就重伤濒死的龙君可以撑到此化身为妖族桃源乡的支柱,全靠乐和药尊。
可以说,这位人族尊者,对他们同样有再造之恩,且不说杜夜白当年战死与同魔族对抗之战,便只论他是乐和药尊的仅存于世的弟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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