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拿着衣扣一惊,压下心头杂念忙解释道:“这必定是绣坊的绣娘太不仔细了些,竟是未将殿下的衣扣缝好就送来了,让臣妾发现也便罢了,若是在朝堂上殿下的衣扣掉了下来,她便是掉一万次脑袋都不够!若让臣妾知晓了是哪位这么马虎,必定严惩不贷。”
李承祈突地心头涌起一股疲惫来,她就是从小就是这般的蛮横个性,错了永远不肯承认是自己做错,总是将错误的根由推给别人以逃避惩罚。
以前倒不觉得她这个毛病有什么,可是从她将南珠之错推给夏西琼开始,他便开始越发地觉得她这般实在是惹人厌烦地紧。
李承祈从冯钰手上接过衣扣,温声道:“倒不是绣娘的过错,大概是孤今日习武时不小心被陪练扯着了。”
他本意想将此事粗粗掠过,冯钰却是未看出,“从善如流”地继续道:“那便是那陪练的过错了,他这般鲁莽殿下也不惩罚他,殿下真当好脾气。”
马屁拍在马脚上,不如不拍。
李承祈想起她早上在凤栖宫那般胡搅蛮缠的模样,就生生觉得厌恶至极。
可他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一副和煦模样。
冯钰心粗半分都未看出,伸手将李承祈的外衣褪下,却是眼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绿松石佛珠。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李承祈与夏西琼戴相称的绿松石,独她一人戴碧玺……可她才是太子的正妻!
他们这般可将她放在了眼里?!
冯钰撺紧了衣袖,按捺住心中怒火半是撒娇半是试探地说道:“母后今日赏了夏西琼绿松石,却只给臣妾珠翠碧玺,莫不是母后还在生气南珠之事?”
见着她还在执念于南珠,李承祈温和的面具裂了一条缝,微抿住唇角道:“母后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你置气。”
“……那就是母后偏袒!”想及下午之事,暗压下来的委屈之情喷薄而出,冯钰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她自怨自艾起来泣声道:“殿下也偏袒她,谁都偏袒她……”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偏袒,冯钰你可后悔做过什么事?”
李承祈最后一分忍耐都被她的蠢笨无知剥去,他终究忍不住甩袖奋而离去,径直走去栖霞宫。
冯钰忙抹了把泪想追上去,却是被李承祈冷淡的言语止住了脚步。
“太子妃妒忌无德,暂禁足于朝霞宫。”
冯钰呆愣地站在偌大宫殿内,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来大声哭泣起来。
被秋儿叫醒后,夏西琼睡眼朦胧地站在床边行礼有些意外,“殿下怎么没在太子妃那儿歇下?”
“怎么,你希望孤留宿在朝霞宫不成?”李承祈走过去搂过她如柳般细的腰肢。
夏西琼眼尖瞧见他的外衣扣子掉了颗,素手过去抚了抚轻声道:“殿下的扣子掉了,我帮你缝上吧。”
心中留存的恼意顿时消散,李承祈的眼中心底尽数只有她一人。
他眼眸蕴藏着深涌的情意,低头埋进她细嫩光滑的脖颈轻轻亲吻着,柔声道:“不急,明早再说吧。”
夏西琼却是突然推开了他,有些小心谨慎地询问道:“殿下今日没留宿在朝霞宫,太子妃会不会生气?”
李承祈抿住了唇角,她本是可以风风光光地以正妻之名嫁给自己,现如今却是要委屈她做妾,还要无端受冯钰的欺凌。
想及冯钰那副屡教不改的模样,甚至方才还试图将南珠的事归罪给夏西琼,他俊脸微沉道:“她的气性若是就这般大,就让她气着吧。”
“太子妃毕竟是殿下的正妻,殿下应该多包容才是,皇上皇后也会希望殿下夫妻和睦的。”夏西琼体贴地说道。
李承祈眸光一黯,他最恨她这番温柔体贴的模样。
世间哪有女子是希望丈夫去宠幸他人的,可她却是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将自己往他人身边推去。
不过总归,是他得到了她。
“孤知道,不过……今日孤就想任性一回……”
李承祈忍住心痛弯腰将夏西琼抱至床榻上,将她压在身下轻轻解开她里衣的衣带。
夏西琼罕见地主动伸出如玉的手臂环住李承祈的脖子,将他与自己贴地更近,在他耳侧淡淡说道:“殿下如此,我便可真要成了别人口中的祸国红颜了,殿下难道要学那周幽王吗?”
当年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献出褒姒乞降。褒姒得周幽王盛宠,为他生下儿子后,原王后申后和太子竟被周幽王废黜,而后周幽王立褒姒为王后,其子为太子。
后申父联合众国攻打周幽王,西周灭亡。
她此话虽在劝解却是带着一丝的试探之意,可李承祈却是丝毫都生不出恼意。
他僵住身躯抬头,黑眸灼灼盯着她如花的娇美脸颊,她想要一个承诺,可他无法保证。
纵使身处地位如他,也会有无穷无尽的无奈。
承诺的话语僵在喉咙口,怎般都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李承祈方道:“你的美貌倒是与传说中的褒姒有得一比。”
他害怕见到她的失望,可夏西琼却是丝毫都未在意,轻挑了下眉促狭道:“殿下这话说的奇怪,难道殿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