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一直跑,只依稀记着一些……”
谢无陵深吸一口气,问了些具体情况,而后看向侍卫长:“你随着她的方向走。”
又对另两名侍卫道:“你们去西边和北边,寻见其他女子,发一声鸣镝,若是寻见夫人,就发两声鸣镝,明白么?”
战场厮杀过的人,发号施令自有一派不容置喙的威严。
二名侍卫面色一凛:“是。”
话音落下,即刻朝四个方向,分头寻去。
知晓沈玉娇会往树木稀疏的地方跑,谢无陵只恨胯/下的马儿不能踩着风火轮飞起来。
他边策马四处搜寻,边扬声大喊:“娇娇,娇娇——”
嗓音嘹亮,惊得林子里鸟雀纷飞,天边那颗明亮的北极星也闪了闪。
也不知寻了多久,忽的,一道细软声音遥遥传来:“我在这……”
谢无陵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道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无陵。”
“娇娇?”
谢无陵遽然勒住缰绳,抬眼便见一块巨石后,晃晃悠悠抬起一只纤细的胳膊。
“娇娇!”
他迅速翻身下马,踏着月色,疾步走向巨石。
只见清冷月光之下,沈玉娇背靠石头,乌发散乱,两只绣鞋也不知跑去哪,破破烂烂的裙摆沾满泥污,那张柔婉娇丽的脸庞一片冷汗惨白,此刻双眸半睁着,勉力朝他挤出一抹笑:“谢无陵,真的是你啊……”
刹那间,一阵失而复得的激动与疼惜在胸膛翻涌着,谢无陵也顾不上太多,蹲下身,抬手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是我。”
他低着头,脑袋深深埋入她柔软的颈间,嗓音沙哑:“怪我,都怪我来晚了,害你遭这些罪。”
这突如其来的炽热拥抱让沈玉娇怔住。
自晕倒后,未进一粒米粮,她整个人饿得饥肠辘辘,而后一路逃命,直跑得浑身脱力,头晕眼花。
她本打算靠着这石头歇息一阵,待缓过劲儿再去寻大路,双眼正冒金星,陡然听到有人唤“娇娇”。
她还以为她快死了。
不然怎会在这听到谢无陵的声音。
可她没死,谢无陵也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抱着她的双臂那样坚实,埋在她颈间喷薄的鼻息又那样滚烫,还有他透着轻颤的低沉嗓音:“谢天谢
地,还好你没事。”
不然便是上天入地,他定亲手宰了那幕后黑手。
沈玉娇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哪怕四下无人,但这般亲密,还是不妥。
“谢无陵,你先松开……”
“不松。”男人低声道,还颇为无赖往她的颈间蹭了蹭:“让我抱抱吧,我快吓死了。”
沈玉娇:“……?”
遇险的是她,他吓个什么劲儿。
“谢无陵,别闹。”她无奈,推着他的胸膛。
“我没闹。”
谢无陵见她双手抵着自己,长臂稍松,却也没全然收回手,虚虚环抱着她,哑声道:“听到你不见了,我真的快吓死了。”
说着,他还握住沈玉娇的手腕,按到心口位置:“不信你摸摸,我现下心还慌得很。”
沈玉娇不想摸,但被他不由分说地摁着,倒真感受到男人胸膛下那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
很快。
与她方才一路狂奔的心跳,有的一拼。
“没骗你吧。”
谢无陵借着清透月光,觑着她沾了些灰尘的眉眼,闷声道:“若你真有个二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你这个人,怎么一见面就要死要活。”
沈玉娇悻悻抽回手,又疑惑看他:“你怎么会在这?”
谢无陵:“来寻你。”
沈玉娇:“……”
“我知道你是来寻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按理说,她在成衣店消失不见,最先发现的应该是同行的裴漪、夏萤,以及铺子外的家仆与侍卫。
如何会是谢无陵先找了过来?
听到她这问,谢无陵那张英俊的脸庞难得浮现一丝赧色。
他偏过脸,想装没听见,最终还是抵不过沈玉娇定定看来的目光,含糊道:“这不是知道那裴守真出远门了么。我就想着,什么时候你出门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你来个偶遇……”
“你跟踪我?”
“没有!”
谢无陵立刻否认,月光下,两只耳尖通红,语气却义正言辞:“这怎么能叫跟踪?这叫把握时机,趁虚而……咳,守株待……咳,总之就是……”
他抿了抿薄唇,一双漆黑眼眸直直望着她,真切而热忱:“娇娇,我想你了。”!
约莫百来步,前方的路路越来越黑,沈玉娇低声提醒:“你们小心些。”
话音方落,前头便摔了一个,吃痛“啊”了声。
沈玉娇心头猛地一跳,其余小娘子也都慌了神,七手八脚地将那摔跤的小娘子拉起来。
下一刻,身后一声惊呼:“车门怎么开了?”
“糟了,王六,快起来,那群臭娘们跑了!”
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