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情实感与他说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他倒好,一句没听进去,还占她便宜,还撂下她!
他就不想想,万一她不识得路呢?
混账。
谢无陵就是个大混账。
沈玉娇憋着一口闷气,刚要从偏门进入正殿,却见廊庑下走来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
待看清来人模样,霎时间,那份小女儿姿态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焦虑心虚。
沈玉娇脚步顿住,心下懊恼,若是叫裴瑕知道方才的事……
都怪谢无陵,他如何就半点不听劝。
“玉娘。”
裴瑕朝她走来,眉心轻皱:“怎去了这样久?”
他见妻子久去不归,又发现殿中谢无陵和寿安也都前后不见,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寻了出来。
“我……”沈玉娇眼睫轻颤,勉强镇定:“许是贪食螃蟹,肚子有些不舒服。”
裴瑕在她面前站定脚步,眸光落在她泛红的娇靥上:“现下可有好些?”
沈玉娇避开他的视线,“好些了,郎君不必担心。”
生怕他再问,她主动牵住他的袍袖:“回殿里吧,我们俩同时离席,叫旁人注意到不好。”
裴瑕瞥过她的手,嗯了声,忽又蹙眉:“你的香囊?”
沈玉娇怔了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系在腰间的桂花香囊不见了。
心下陡然浮现一阵慌乱,脑中也飞快回忆着。
更衣的时候香囊还在,难道是被谢无陵掳去假山时,不慎落下了?
“玉娘?”
手指被捏了捏,沈玉娇恍神,作出惊讶模样:“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可能是更衣时,不小心落下了。左右一个香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就丢了。”
沈玉娇朝他轻笑:“郎君,进殿吧。”
裴瑕黑眸轻眯,默了两息,终是没再多说,握住她的手:“嗯。”
夫妻俩一同回到殿中。
叔母孙氏见沈玉娇落座,忍不住调笑:“整个长安城,怕是再寻不出你们这么恩爱的夫妻了。你就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守真一颗心也跟着你跑了。”
沈玉娇赧然垂眸:“叔母别笑话我了。”
孙氏还要再说,便见上方,太监总管火急火燎地跑到昭宁
帝身旁耳语一阵,昭宁帝脸色遽然一沉,而后侧身看向贤妃。
贤妃的表情也变得难看,急急忙忙带着身侧宫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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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动静叫殿中众人纷纷惊疑,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玉娇心下也不禁忐忑。
尤其看到谢无陵和寿安公主的席位仍是空着。
谢无陵比她先走,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
“娇娇,我替你杀了她吧。”
假山里的这句话陡然在耳边回响,沈玉娇呼吸一滞,他不会真的做傻事了吧?
“可是身体不舒服?”
裴瑕握了握她微凉的指尖,蹙眉:“你脸色很差。”
“没,没事。”
沈玉娇悻悻的:“大抵还是螃蟹的缘故。”
“那日后至多吃三只。”
裴瑕淡淡道:“贪吃伤身。”
沈玉娇满脑子都是谢无陵会不会去杀寿安了,漫不经心颔首:“郎君说的是。”
好在不多时,谢无陵安然无恙归了席位。
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时,沈玉娇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
这家伙应当是迷路了。
她这边松口气,好巧不巧,谢无陵朝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他嘴角似是颇为得意地翘了翘。
沈玉娇一看他这样,顿时来气。
他还好意思笑!
占她便宜不说,还害她提心吊胆!还撂下她先走!
斑斑劣迹,倒叫心底那份“辜负他”的愧疚淡了不少。
她没忍住,狠狠瞪回去一眼,而后低下头,闷闷往嘴里塞了口蜜瓜。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逐渐深暗的眸光。!
沈玉娇噎住。
果然,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无赖比无赖。
低低说了句“你不许冲动”,她便不再理他,继续扒着假山石,朝洞里往外看。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三人已走了出来。
“人呢?怎么里面没人!”寿安公主气急败坏地质问着那宫人。
那宫人也一脸慌乱:“奴婢…奴婢也不知,按理说应当在里头的。”
“废物!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殿下恕罪啊。”
那宫人扑通跪在地上,却被寿安狠狠地踢了个窝心脚:“还不快把小安子找出来!”
“是、是……”宫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寿安和她的贴身宫女站在原地嘀咕了几句,而后一脸不满地跺了下脚,也转身离开。
沈玉娇正沉脸思考,寿安原本打算搞什么鬼。
谢无陵的脸抵在她肩头,闷闷不乐:“就这样让她走了?”
沈玉娇心头也憋屈,却无可奈何:“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