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面膜的发明者与工厂的实际拥有者,欧也妮对面膜工厂的发言权不言而喻,她向聘请来的经理要求,收购到的硝,不能就这么杂乱无章的堆放在院子里,免得下雨后,薄薄的雨布无法遮挡雨水,让硝失去做用。
经理连连检讨,哪怕欧也妮让他马上腾出一个库房来,专门存放也没有异议,还体贴的建议欧也妮,是不是要找一个专门的人来看管库房。
欧也妮对经理的举一反三表示赞赏,因为硝对工厂的做用重要,这个看守的人,将由欧也妮亲自安排。经理对于老板的安排,自然应是,对于欧也妮要求他不要约束来看守库房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泰伊古太太却有些不放心,毕竟到了夏天的话,有了硝石制冰,才能保证制出的面膜保存的时间更长一些。如果看守的人不牢靠,那么欧也妮的面膜怎么办呢——现在各处的硝价格上涨的厉害,因为大家都已经知道硝最大的作用是制作火/药。
欧也妮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请来看库房的先生,是一位化学家。他答应替我看库房,只是因为可以有一个宽敞的地方进行他的实验。”
说完,她又悄悄向泰伊古太太说:“咱们使用的面膜,我就是跟他学习来的。他有意再试验另一种滋润皮肤的东西,只是不希望受人约束,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还会生产别的滋润皮肤的东西,泰伊古太太眼睛亮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试验出来?”
欧也妮遗憾的摇头:“他已经研究了几年,现在还不完善。您知道所有的化学家都是有些怪僻的,不希望别人催促他们。”
在泰伊古太太这样的贵族看来,一切从事生产的人都是卑贱的,化学家也是一样。卑贱的人有一些怪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远离这些有怪僻的人,才是一个贵族应该做的事。
正因为知道她会这么想,欧也妮才放心的当着泰伊古太太的面,把人安插进自己的工厂里。葛朗台就没有欧也妮这么便利,他面对的是为了金钱连自己都可以出卖的人。
“涅日朗伯爵。”葛朗台有气无力的看着向自己问责的侍从官大人:“您说远征军军
械维修的费用,我不用再查下去?”
“是的,”涅日朗先生挂着自己招牌式的微笑:“主管军械维修的勒纳代男爵,对王上的忠诚让他不会做出任何损害王上利益的行为。”
“可是我已经查过帐,发往美洲魁北克的军械,都是新制造完成的,根本不用……”葛朗台眼看着自己要到手的百分之五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一脸不甘心的辩解。
涅日朗伯爵摇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您一定是看错了,葛朗台先生,那不是同一批军械。”
得了,同样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了一次,葛朗台知道自己又白辛苦了。他站起来向侍从官大人说:“涅日朗伯爵,您能不能王上进言,说我不适合财政监督官的职位?”
“不,”涅日朗伯爵上前拍了拍葛朗台的肩膀,发现对方一脸嫌弃也没停止:“相信我,葛朗台伯爵,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财政监督官的职位了。王上对您的工作很满意,今年底,您将会得到勋章。”
葛朗台猛地扭头,鼻子上巨大的肉瘤差点碰到涅日朗伯爵的脸,让他不得不退后一步。就听葛朗台问了一句:“您向上帝发誓,所有我查出有问题应该收回来的钱,这些钱都没有被收回,没有进入王上的小金库。”
温和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涅日朗伯爵眼睛里全是危险的光芒:“葛朗台伯爵,做为与您拥有深厚友谊的朋友,我不得不提醒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质疑我们仁慈、贤明的君主。他那么大公无私,怎么会有小金库呢?”
“那个拉索尼埃伯爵……”葛朗台想给涅日朗伯爵小姐举个例子,证明如果王上没有小金库的话,他的情人就过不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没等他吐出小姐两个字,涅日朗伯爵已经提高了声音:“葛朗台!”
因为马上应该到手的抽头凭空消失,心情不好的葛朗台,被涅日朗伯爵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见他前所未有的严肃,耸了耸肩,抓起宽边教士帽,默默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侍从官办公室。
马上,王上便召唤侍从官,问:“葛朗台又来胡说八道了?”
涅日朗伯爵无奈:“王上,葛朗台是一个十足的吝啬鬼,对自己的收益看的十分重
。”
王上竟做了一个与刚才葛朗台一样的动作,那就是耸了耸肩:“这是我的帝国,我不允许有人趴在我的身上吸血。”
“我担心,如果葛朗台不再尽心监督的话,军费……”涅日朗伯爵不是不知道王上这么做不大地道。
就如欧也妮曾经说过的那样,不管葛朗台查出、收回多少被贪污的军费,得到最大利益的都是王上。那些被查的人却只对葛朗台恨之入骨。
听闻葛朗台骑的马,已经换过一匹了,因为前一匹马好好的拴在财政部的马厩里,就断了腿。
法王听到涅日朗的担心,不在意的说:“他见了钱,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哪怕这钱到不了他的手里,他也会报着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我不在意他正在查的这一笔呢。”
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