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军一共在辎重车前面挖出来了三道壕沟,每两道沟之间相隔约三十来步。其实真正称为壕沟的只有最后一道紧靠辎重车胸墙的这一道,宽深都约有四尺,所挖泥土全部堆放在辎重车上筑成胸墙。而前面两道壕沟其实只是两道乱沟,有的地方深三四尺,有的地方却只有一两尺深,挖出来的土也堆得到处都是,如此一来,纪灵军的军阵走在这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如何能够保持严整。
只要纪灵军阵出现不严整,就会露出防御的空隙,对于安东军的弓弩手而言,机会就来了。所以黄忠干脆下令弓弩手在敌方进攻六十步内才发动攻击,一来是因为地形会给自己带来机会,二来前来进攻的大军并非精锐,越近对于他们的压力就越大,而已方的胜算就越大。
不出黄忠所料,两万纪灵军排成数列,朝着安东军阵地缓缓逼近。盾墙第一列,陈老三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盾牌,半点都不敢放松,他早就已经得到了嘱咐,安东军的弩箭相当犀利,要想活下来就必须握紧自己的盾牌,并且和旁边同伴的盾牌紧紧的靠在一起,不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否则联军的弩箭就会趁虚而入。
不过,随着他们的盾墙与敌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对方的弩箭却始终没有射来。但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老三的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他虽然只是普通守兵,却也是从军数年的老兵,知道弩箭的攻击距离一般在百步左右,但是如今他们的盾墙已经进入八十步的距离,可对方却还是没有射箭。
他知道,距离越近,弩箭的威力越大,他曾经看到过军中有泽袍用弩箭在五十步的距离将一面盾牌直接射穿,现在自己大军的盾墙早就已经进入了弩箭的攻击距离,但是敌军还是没有攻击,肯定是想自己这些人的距离更近一些,以使弩箭的威力更大。
一想到这里,陈老三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一直从头顶凉到尾骨。作为从军多年的老卒,他能够活到今天,凭借的就是他善于避凶趋吉。
在感动不安后,陈老三的眼睛开始滴溜溜的到处看,观察周围的情况来。正在这时,陈老三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名士卒突然一个踉跄,朝着前面冲了过去。陈老三眼睛斜睨了一下这名士卒,猛然发现前面的道路竟然已经变得高低不平,那名士卒正是两尺深的沟里面,然后这才猛然扑了出去。
陈老三暗叫一声不妙,正准备想办法的时候,自己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面倒到。陈老三知道自己也踩空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打定了主意,一声惨呼,身体趁机倒了出去,然后迅速扑倒在地上,用盾牌将自己身体盖住。
刚刚做完这些,陈老三就听到空中传来“嗖嗖”的声音,然后,如同冰雹落到屋顶上一般,“。。。”的声音不停的在自己身边响,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起响起。
纪灵军已经进入了第一条壕沟范围之内,虽然士卒们一直都小心前进,但是在盾牌的后面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还是有很多士卒没有能够看清楚脚下的变故,所以第一列的士卒当中还是有数十人因为踩空而脱离了盾墙,如此一来,严整的盾墙便出现了大量的缺口,黄忠便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下令弩兵向纪灵军发动攻击。
在他的一声令下,数千支弩机向着纪灵军倾泄着弩箭,数千支弩箭如同飞蝗一般,直扑纪灵前锋的士卒。本来因为士卒摔倒而出现的空隙瞬间成为了致命的缺口,虽然后面的士卒试图冲上来填补自己泽袍留下的空缺,但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飞扑而来的弩箭。
几乎在一瞬间,数千支弩箭将百余十士卒射翻在地上,原本的几个小缺口瞬间无限扩大。紧接着,第二轮箭雨很快飞来,受伤的士卒数量急剧增加。随后是第三轮、第四轮。
四轮箭雨两万多支弩箭便已经倾泄到了纪灵军前锋士卒的身上,第一排两千士卒在四轮箭雨后几乎已经倒下了一大半。
此时,前锋将领也都反应过来,迅速指挥第二列士卒继续前进,填补前面士卒倒下时留下的空缺。
只可惜的是,虽然第二排士卒很快将盾墙重新架起,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很难重新列成严整的盾墙,因为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变得凹凸不平,使得他们连走路都必须小心翼翼,更不用说是列盾墙了。
纪灵军前锋的困境被双方主将都看在眼里,黄忠只是下令继续弓弩持续射击,不过,因为考虑到攻击的连续性,他下令弩兵放缓的攻击的速度,以保持对纪灵军的持续压力。
而纪灵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已方将士在安东军的箭雨中挣扎,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伤亡是必要的。
几轮箭矢之后,纪灵手一挥:“纪宝、李贵,重步兵出动!”
“未将领命!”两人听到纪灵的军令,马上出列领命而去。纪宝与李贵两人是作为纪灵属下,除去陈兰雷薄两名副将外最受纪灵看重的将领,否则也不会被纪灵安排到两座县城负责防守。
如今既然已经回归,那么正好再次统领重步兵出战。至于雷薄,他将会与李丰一同统领战兵营作为最后的一股战力参与进攻。
随后纪灵又下令道:“袁审听令!御林军随重步兵之后二十步出动,重步兵一旦突破对方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