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歌剧院的辉煌舞台上。他没有特意地去面对哪个人,而是选择了背向太阳的方向,让初升的朝阳为他的身体镶上一层金边。
然后,他开始演讲。
“诸位,很高兴在这里与大家相会。就常理而言,我应该发表一篇热情洋溢的致辞,不过就我们彼此的关系基础,基本上也没这个必要了。
“正如我在暗访拍卖的说明上已经提前写下的那样,这是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式’的交易。在这场交易中,我可能是一个无耻的抢劫犯,但也有可能是一个买椟还珠的蠢货;你们花费巨资交付定金,有可能是送上门来被我宰,但也有可能发掘到一个让人羡慕的宝藏。
“说到底,这是一个充满了赌博色彩的交易,是一种刺激的、不健康的关系。所以丑话必须说到前头:我必须再次确认,你们大伙儿是不是都已经明白这次交易的背景……”
此时,穿着一身皮衣,坐在越野车前盖上的加德纳,像好学生那样举起手,示意有话要说。
角魔伸手示意,请他发言。
加德纳的皮肤是风霜打磨的暗红色,又戴着墨镜,阳光下整个人都发暗,但当他咧开嘴巴,牙齿却是白森森的,非常醒目。而他的言语似乎更具吸引力:
“你所说的背景,是指作为摇旗的喽啰,却意外地在最终签订的大额拍卖委托协议上签字这种幸运事件吗?”
一言既出,四面便传来了稀疏的笑声。有人严肃也有人笑点低,而发笑的人里还包括净心和马猴。
真特么的好演技!
角魔面颊抽搐了两下,眼神有如毒蛇,从加德纳脸上滑过。后者仍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毫不在意。
也是此刻,在天照教团的隐蔽交流网络上,净心再次宣告自家的判断正确:“瞧啊,这根本就是一个验货团!也许在场的这些人背后,就是在那个该死的拍卖会上准备掏钱的买主!”
马猴则在给予角魔放肆的嘲弄过后,重新锁定了仇敌,嘻嘻低笑:“别的人我不知道,可是黑雾那个家伙,除非他在灵体状态下,变身成为世界顶尖的演员,否则我敢发誓,这家伙肯定是赌性发作,直愣愣地撞进来……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现在他傻了,在精神层面探测其他人的频率提高了好几倍!”
“这算是好消息?”净心出于友情,勉强回应了一句。
“当然是好消息!我看他现在就是一个被塞进男子监狱里的小娘皮!真是完美的试验品,要留住他,不要把他吓跑了!”
角魔对此不置可否,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讲话节奏。所以,他能够忍下周边的嘲笑,保持着基本的商业化面孔:“大家懂背景、有预期是好事,可以省下我不少唾沫。但根据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不管你们有怎样的认知立场,我还是要强调一下这场交易的本质:
“我提供给你们的机会,只是在真正资本的狂欢之前,品尝一下所谓的‘鲜味儿’。而你们的出价,也得不到实在的商品和服务。你们得到的只是一个机会,还是虚无缥缈的机会。也许你们有足够的运气,一步登天;也许足够倒霉,死尸都要后来人去处理……”
这时候,又有人开口,只不过声线有些古怪。因为发声的是黑雾,作为唯一一个以灵体到场的参与者,他人如其名,就像一团沉降到地面的乌云暗雾,此时正通过精神干涉物质层面,振动空气分子而形成声音:
“你不用再这么云遮雾绕的,我就问一句,是不是只要交付了尾款,就能进入罗远道的荒野实验室探查搜索?从里面翻找出的资料和物品,也能任意带走?”
自家的话音未落,黑雾心底就是发沉。因为这一刻,十几道目光几乎同时偏移过来,又纷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黑雾再怎么说也是资深的B级强者,阅历心计都是不缺的。在他看来,周边这些人的眼神变化,即便细节上还有不同,可本质却是差不多。不必再精准定性,只“协同一致”本身,便等于是将他排斥在外,也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他已经稀里糊涂撞进了一个要命的漩涡里面。
麻大烦了!
也怪他被最近异常火热的“格式论”、“囚笼理论”、“构形理论”冲昏了头,听到是这些理论的“可能发源地”便兴冲冲交了定金过来,满心以为是一记插队捡漏的赌博,却忘了再参考类似的事件,哪个不是惊天动地……
这根本就不是他这种散户掺合的地方,更别说还碰上了马猴这个棘手的旧日对头。
晦气!晦气!晦气!
黑雾心中已生退意,恰好这时,角魔也懒洋洋地回应:“我说过了,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事实上你们开头的运气不算太好,我为你们准备的额外福利出了点儿小状况,只能取消掉。这也导致进出罗远道实验室需要我们多用点儿心思……”
黑雾不可能再和角魔绕来绕去,但也不能一脚踩得太深,只能拿捏分寸,故作迫切之状:“说人话,罗远道实验室到底在哪儿!”
角魔面不改色:“就在我所站的位置……为圆心,半径三百公里区域范围内。”
黑雾都不用装,灵体就一个大的动荡,干涉形成的音波像是加了扩音器,嗡然作响:“你耍我们!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