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后半夜,大家都有些精神萎靡了,睡意渐浓。
方宁拿着手机斗地主,顺带和爷爷讨论初一是去界山庙拜神,还是去走亲戚,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听沙发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爷爷歪歪斜斜的靠着沙发,已然去见周公了。
为了不让爷爷着凉,他返身回房间里搬了一床棉被给爷爷盖上。
奶奶熬不住了,在厨房转悠两圈,确认天燃气什么的都关了以后,返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方妈也低着脑袋打瞌睡,方爸倒是还有些精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剩下的两个亲戚聊天,不过也有些疲倦了,毕竟他也不是像方宁他们这样的年纪,熬夜时间长了也会吃不消。
方宁瞅了下时间,还没到四点,估摸着还要守一会儿岁,就打发家人去睡觉,自己和方微两人守夜,重新坐下来喝水吃水果玩手机,却也兴致索然,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也开始有睡意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直打架。
方微总算聊完了天,打着呵欠说,老哥,不然咱们也各自去睡吧,明儿还得去拜神走亲戚呢。
“没事我再熬会,明天走亲戚肯定不会起这么早。”方宁又看了下时间,快到五点了,还有十多分钟,咬咬牙就撑下来。
方微已经哈欠连天了,困得睁不开眼睛,摆了摆手,“那我随你了,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随着最后两个亲戚也去厢房睡觉了,家里倒是变得静悄悄的了,仿佛落下一根针也能够听见。
他去前面阳台眺望了半响,外面偶尔有零星的烟花声,在夜空下化作绚灿的光芒,小区里还有人走路说话,多半是嗨翻了的夜猫子,也有几个保安打着手电筒出来巡逻,他们没有假期,越到过年,越容易发生火灾,所以彻夜巡查。
夜幕下的月光澄澈如水,静谧无声,方宁盘坐在月光下思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幽幽的叹口气。
说真的,他不知道在感慨什么,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惆怅。
最后困意来袭,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疲倦如潮水涌向全身。
他艰难的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只脱了外面的羽绒服钻被窝里去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惜方宁的美梦实在难以长久,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强行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方宁挣扎着起来,满眼血丝,差点把客厅里叫的欢快的闹钟给拍成两节,平日里担心早上上学迟到,除了自己用手机设定了闹钟外,客厅也放了一个定时闹钟,这叫做双保险,可没想到他忘记这茬了,这才睡了没多久就被催醒了。
不止是他,四五扇房门“哐当”一声打开,方妈,方微,还有两个亲戚都探着脑袋出来,在那张望,不明所以。
穿着单薄睡衣瑟瑟发抖的方微还带了一丝起床气,懊恼地喊道,“老哥,我还没睡够呢!你那破闹钟再不关,我就给你丢楼下去了。”
“知道了!”方宁叹口气,担心这破闹钟再响,就把它的电池给扣下来了。
他躺回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被闹钟给打扰以后,再想睡就睡不着了,可是眼睛还很疼,无奈的抓起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忠实的告诉他只睡不到两个小时,如果算上深度睡眠一个小时,也还算可以了。
而此时小区外面才刚亮,拉上的窗帘隐隐透着光亮。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只能刷会手机小企鹅的空间,看看空间里动态,闲的无聊给其他人点赞,折腾完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刺眼的光线斜斜的射进来,用手遮挡一下光线,外面已经很暖和了,不用看时间都知道太阳晒屁股了。
全家人基本上都起来了,围着桌子吃早餐,方妈本来还想叫他起床的,结果方微说老哥守岁到四点才去睡觉,就没去叫他了,等他睡到自然醒,反正今天初一上午也没什么事情。
又是一阵折腾后,方宁换了身新衣服,白色新鞋子,远远的望去,阳光灿烂,只不过走近了一看,顶着黑眼圈的他还是有些窘迫。
下午亲戚也各自回家了,方宁他们家很简单的去界山庙拜神,从中心区域到城郊不过短短十几公里路程,因为道路拥挤不堪,结果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抵达,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他们下车后,抓紧时间往山上冲。
接下来,这七八天的时间内,除了走亲戚,就是铁打的阵营流水的宴席。
繁忙的春节总算消停了,方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零一三年初,每个人都在快马加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为了家人,为了事业,为了更好的生活,都在拼命冲刺。
他们知道,就这是一年开启了夺路狂奔的极速模式。
…
方宁再次见到苏灿的时候,已经是高二下学期开学了。
比起方宁的小隐于民,苏灿则要瞩目许多,当然,更多是来源于他身边那两个女孩。
两人在食堂相遇,苏灿明显还记得他和方宁的赌约,笑着说,“不知道这个赌什么时候才结束。”
方宁望天,“快了吧。”
“哦。”苏灿点了点头,错身而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