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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妈点点头,“那正好,我在火车上没睡好,待会去补下觉。”
方解放看了一身疲惫的儿子和儿媳妇,忍不住感慨,“辛苦了,辛苦了。”
他也不求别的,只要他的孩子们和家人全都平平安安就好。
他们一行人到县里城关附近找旅行社,发现大部分旅行社都停业了,只有少数有发电机的旅行社还在营业,而这些旅行社,房价都高得惊人,一个普通宾馆,有空调有热水,就要五百块钱一个晚上,稍微好一点,就要七八百块,甚至一千多块。
就算方宁他们想花贵钱住有电有水的旅行社也没办法,都挤满了人,只能随便找一个能够住人地方的旅行社。
旅行社的前台小姐告诉方宁他们这里是停水停电,要充电必须到对面的移动营业厅去。
晚饭随便糊弄,这种极寒恶劣的天气下也没有哪个饭店可以营业了。
晚上八点左右,外婆说她左边肩背部很疼,方妈叫外婆掀开衣服看看,结果发现她左边肩膀以及肩胛骨都有些淤青浮肿,吓得方妈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宁也都听到事情匆匆过来了。
外婆觉得已经够麻烦了,不想给他们添乱,就说没事,擦点药酒就好了,方妈急的团团乱转最后还是问出了实情。
原来在大山里她去地窖里给母猪喂饲料,回来的时候上那个斜坡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摔倒左边肩膀了,左脚也被路上的冰块划伤了,万幸的是没有摔坏盆骨,当时她忍着疼胡乱涂了点药酒咬咬牙就隐瞒过去了,后来方爸方妈他们走得急也没注意到,一路上看到外婆脸色有些不对,还以为是没坐过火车有些不适应晕车,此时才知道不是这事情。
方妈气的掉眼泪,抱怨自个妈怎么那么糊涂,出了事情也不吱一声,外婆低着脑袋也不敢说什么,小表妹紧紧抱着外婆的大腿,眼睛里流露出慌乱的神情,方爸两边都在安慰,“事情已经到来这个地步抱怨没什么用,只能尽快想办法解决。”
过年期间医院现在都不开门了,更别说小诊所都是大门紧闭,想要找医生看病都没有办法,好在方解放还会点跌打治疗的手艺,把药酒倒入碗里面,扯了点纸巾然后用打火机点燃药酒,最后用手蘸着带火的药酒给外婆疗伤。
折腾半个多小时,外婆觉得有些效果不疼了,这才停歇。
方宁简单的洗漱后,盖上两床棉被睡下,因为没有电,铺在身下的电热毯冷硬冷硬的。
方宁蜷成一团,身体的热量还是在一点点流失,又往被子上搭件长棉衣,把毛衣抱在胸口,依然冻得直哆嗦。
哪怕是再次经历冰灾,这种感觉依旧不好过,或者说南方这边从来没有这样彻骨地冷过,所以一旦恶劣天气到来,许多人就受不了这种极寒的气候。
十一点的时候,方宁开始不停地打喷嚏,已经有感冒先兆了,只好起身倒了一大杯开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白加黑感冒药,热热地喝下,然后在房间里裹着厚厚的棉被跑步,直到折腾出一身汗出来,这才身心力竭安稳的睡去。
另一天早上方宁一家人随便吃了点热粥应付肚子,然后开始艰难的返家之路。
方宁他们回去的路上听到好多消息和谣言,说前几天在大洲,有十多个学生坐大班车回家,在半路滑进了一个湖里,全都死了,吓得他们坐车的时候都不敢闭着眼睛睡觉,生怕一下就滑到湖里去了,后来听县里去乡下避难的人摇摇头笑着说,这是一个谣言。
到处都是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场景,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方宁爸妈无疑是幸运的,他们听了爷爷的话,提前半个月回来,刚好赶到冰灾之前,所以不用像其他春运时期回家过年的人一样被堵在回家的半路上。他们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冰灾过去了以后,看到新闻才明白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在当时已经连续下一个多月的下大雪,气候恶劣,广州北上出省的线路全线冰封,特别是韶关过境的路不能通行。铁路又瘫痪,广州火车站堆了十几万人,周边城市还不停的有人赶来回家,那么多人围在火车站等待了几天,省里怕出问题,武警全部都安排在了火车站。
等到他们从拉着雪橇赶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萧瑟孤寂的季节下,格外的冷清。
折腾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方宁一家人总算团圆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一年或许是最难熬的一年,但是对于方宁他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躲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头,有着足够用的过冬物资,不用为了一只已经炒到十五元一支的蜡烛而辗转难眠,不用担心越来越难过的日子怎么熬下去,只要家人还在身边,那就有希望有明天。
大雪压垮了电线电缆,没有电,那就点着蜡烛话家常,打牌,下下象棋。
腊月三十,除夕,过大年。
方宁一家接不到亲戚们的贺年电话和短信,也看不到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伴着爆竹声听着收音机守岁,日子过得格外温馨,幸福到足以泪流满面。
二零零八年二月六号钟声敲响的那天晚上,方宁和方微抱着烟花爆竹到对面的山坡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