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瓢盆大雨,宁天祥的身上早就打湿。
雨水打得他眼睛睁不开,整个人不知怎地,也越来越着急。
等他回去,只见那个丫头已经蹒跚地走到屋檐下躲雨。
那瞬间,宁天祥竟然庆幸地笑了。
如果她一直趴在院子里,不用多说,绝对感冒。
这丫头倒不笨。
可是,她那么小,根本打不开门。
尽管躲在屋檐下,身上还是湿透了。
宁天祥第一个给孩子换衣服。
从衣橱里找到丁以沁的衣服,给她换上,这丫头倒是乖,不哭不闹。
他等了一天,这丫头也没有发烧。
他把吃的放到地上,丁以沁饿了,会自己端起来吃。
就这样,一直看护着知道丁以沁两岁,彻底可以自理,他才离开,每半个月给这丫头放一次食物。
原本想着,有这么一个院子,丫头有安身之所,可世道不太平,丫头连仅有的空院子也没了。
宁天祥就跟着她流浪了四年,直到她陷入狼圈,杀了所有狼,却唯独漏了一头狼王的时候,他终于站了出来!
那也是丁以沁以为的初次相遇。
殊不知,他已经在背后默默地守护了她五年!
但是,尽管如此,宁天祥也无法弥补本该属于她的父爱、母爱,唯一能给她的只有血手门。
那里有无数强大的修行者,没有人敢挑衅血手门,那里可以给绝对的安全感。
将丁以沁带回血手门之后,他终于能每天看到丁以沁。
看着她讨好自己,宁天祥有一刹那把她当做自己女儿的错觉。
可是,随着她的长大,她也越来越像许新月。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突然裂开!!
宁天祥每每闭眼,总会回忆起自己杀了丁青跟许新月陨落的场面。
这些事一直缠着他,哪怕十冬腊月法身开三叶,也无法阻止他的身体逐渐衰弱……
终于,在丁以沁十岁那年,他还是走了,他终于可以去跟许新月赎罪!
死,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丁青看着满墙许新月的画像,这个女人也曾出现在原主的记忆里。
是个开朗的女人,也很率真,敢爱敢恨。
可惜,原主并不喜欢她。
如果不是宁天祥,后来,许新月跟那个丁青或许就能长长久久下去……
“……”
听了丁青的话,丁以沁久久不能回神。
她抬眸看向丁青:“你骗人的,义父不会这么做的!”
丁以沁如疯了一般抓着头,拼命摇头。
她记忆里宁天祥是好的!
沉珠亦是不相信。
“老前辈,您就算不喜欢我家老门主,您也不能这么污蔑他!
而且,您也不能仗着他人死了,就把这么一大盆脏水泼到他身上吧!”
沉珠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整个人也不能平静。
看着丁青如看待仇人。
“老前辈,我叫您一声老前辈,那是敬您。
您就算编瞎话,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不然,你当我沉珠是死的?”
沉珠说出这么一大串话来,可是丁青根本不看她,目光直视对面的丁以沁。
他问道:“你想看到证据吗?”
“!!!”
闻言,丁以沁一怔。
就连呼吸也一滞。
不知为何,听到丁青的这句话,她有些不敢应声。
她害怕丁青真的拿出证据,这样,她对宁天祥最后的一点美好幻想也破灭了!
她这十七年在血手门,就是一个笑话!
丁以沁没有吱声,可丁青依旧走向墙上的画。
只见他拿起其中一幅画,那墙后居然是空的!!
丁青从里面拿出一本薄子,甩给丁以沁。
里面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笔迹。
“夫君,这是妾身想念你的是第十天,妾身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好想去见你。
可是,看着我们的以沁,我……”
丁以沁读着薄子上的字,发现这纸张微皱,而且,常常读到被晕染的字。
几乎每一页都被泪水浸湿!
“这是我娘的字迹?”
丁以沁问道,可是,答案显而易见。
许新月坚持了一年,几乎每一天,她都会诉说对丁青的想念,和对丁以沁的不舍。
浓浓的母爱全在字里行间流露。
哪怕只是读着文字,丁以沁也哭成了泪人。
原来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原来,她也有一个非常爱她的母亲,只是,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而已。
“夫君,一年了,妾身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可咱们的以沁该怎么办?
我真的努力,可力不从心,以沁、以沁……”
丁以沁发现,越到最后,许新月的字迹越发无力。
想必,那时她已经道生命的尽头,根本无力握笔。
忽然,丁青又撩起一幅画,后面的墙壁又是空的,丁青一样从里面拿出薄子。
不同于上次,这次是厚厚的十几本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