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他当然不想经前院去三房找冯莱莱。
经过晒谷场时,刚好常给他传信儿的小毛孩儿也在,见到他自动先跑过来问有没有要跑腿的活儿。
李重润现在已经养成随时在兜里揣把糖的习惯。他从来没想到,连奶糖都可以成为硬通货。合作多次,已建立信任,他直接付清给了四块糖,还是让小孩儿去喊冯莱莱,说他在门口等着。
小孩儿飞快跑在前,等喊了人,冯莱莱和冯满同都迎过来了,李重润还提着两个大箱子,几步一挪着还没走出晒谷场呢。
回想上辈子矜贵无伦的李副总,再看如今的他,美貌打了些折扣不说,还是这样肩不能挑的弱鸡状态,冯莱莱就觉着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个,李大佬才是实惨。
特别是一想到他就要去给小学鸡们上课了,先前还想去围观的冯莱莱,她决定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冯满同心里虽瞧不上姐夫这个文弱样子,还是快步走过去,要把两个箱子都接过去。李重润没肯,还是自己坚持提了一个,三个人往冯家走去。
奇怪冯满同怎么跟来了,冯莱莱告诉他是小鼻涕孩儿说的,他提着两个大箱子走不动了。弱到一个小孩儿都知道,李重润不能忍,搬家后,他就要把上辈子的身体素质练回来。
到了冯家大门口,前面冯满同却脚步不停,还是往前走。李重润稍想就明白了: “另开大门了?”“嗯,一大早就在忙活这事儿呢。”冯莱莱答。“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今天就得搬过去住。”“我知道,都收拾好了,家里有板车,我的已经都装上了。”
一问一答间,已到了冯家大门的西面围墙,后面三房住的位置,已经开了门户,冯有顺和冯满成父子俩正叮咣钉木门呢。
结婚证都领了,再也不能回避,李重润上前沉声喊了: 爹,哥。冯有顺和冯满成
赶紧停了手里的活应了,让他进屋一起吃饭。
“他等会儿还要上班,时间紧着,我们都不吃了。”冯莱莱给回了。
李重润再一次觉着,冯莱莱在他那里可以做个初级助理了,多亏有她在,他省了多少麻烦。
冯满同已经把行李放到板车上,和冯莱莱的行李一起放好了。这时,听到动静的赵水柳也赶了出来。
嫁妆啥的都没有,被子刚凑齐了棉花票布票,还得缝两天。就让闺女这么空空地嫁出去,她这会儿是不得劲儿的。
只能心里安慰着,闺女还在本村住着,不用怕她婆家不乐意,想看了多走几步就到了,这已是多少女人盼不来的。
最重要的是守着自家多住,李知青总不好太冷落自家闺女,这样一想,心里又好过多了。
对李重润主动喊她“妈”,赵水柳心情又好转了。她心细些,李重润不愿意和他们家人亲近,又回避喊人,她早惦记是个事儿了。
眼前看,闺女婚姻还是有希望的。
目送着冯满同陪着拉着板儿车走了,三个人才各自又忙开。虽定了中午自家人摆酒,可农人的勤劳吃苦已刻到了骨子里。除了赵水柳实在脱不开身,冯有顺父子等会儿还要继续去出工的。
冯满同是个实诚孩子,给姐姐姐夫把行李提到石屋后,匆匆和姥爷招呼过,就赶回去上工了。
赵四海早起去趟山里已经回来了,有昨天他的随叫随到,冯莱莱再喊他姥爷就带了点真心实意。和赵水柳无关,只是觉着这个老头儿很好,旷达无伪,是个很值得尊重的老人。
“姥爷”只是个称呼符号,现在赵四海已经被冯莱莱归类到可以亲近走动的长辈那一栏里了。比冯家三房还要靠前一些。
看到两人大早上真搬了行李过来,赵四海脸上就带了笑。经了昨天祖孙投脾气,他对冯莱莱再板不起脸。“东西晚不了收拾,你俩先过来吃早饭。”他招呼着。
冯莱莱待要委婉拒绝,没想到李重润却抢先说: “那麻烦姥爷了,我们马上就过去。”对这样积极应下饭局的李大佬,冯莱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会儿他咋就不嫌弃了?甚至语气里还带着点热络?太不寻常了。
赵四海面前,冯莱莱也不好多问,两个出了自己院子,跟着去了赵四海那里。
到了那边,近看才发现,赵四
海的石屋要比他们的大。等进屋一看,果然如此,里头堂屋两侧各有一间房。
冯莱莱别的不行,就这些曲里古怪的小心思,她是一猜一个准儿。
赵四海只给女儿女婿建一个卧房的石屋,并不是不舍得钱,而是他想赵水柳和冯有顺生了孩子,长大了都养到他这边来。
老头子当年大大滴狡猾呀。
除了屋子大小格局差点样儿,家具摆设倒是差不多。堂屋里桌上已摆了饭,意外的丰盛。
干蘑菇炒腊肉,炒鸡蛋,一碟滴了香油拌好的腌胡萝卜丝,冯家黑咸的咸菜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再就是一小盆杂粮饼,三大碗热腾腾的红薯杂粮粥,红薯少,米粮多,这才是正经的粥。最紧要的是,碗盘都很干净,还没有豁口,不像冯家的,破碗旧盘子就是刷得很干净,眼里看着也腌
管不了李大佬,这样的饭,冯莱莱很愿意吃。
有一手好整骨术,赵四海